第一章
李村是一个鲜有外来人的偏僻村庄,村里的许多年轻人都到了城市里面去打工了,留在村中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村子就这幺大,大家擡头不见低头见的好像一家人一样经常相互帮衬着。
李明德是村里面的唯一的木匠而且还会些医术,帮村里面的人看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能补贴补贴家用,把儿子李鹏飞拉扯大了到了该去镇子里面读书的年纪了。这幺多年来李明德也没有再找一个女人,一个瘸子还拖这个半大小子,做工一天下来也就勉强糊口,那里还有閑功夫去再娶个女人到家里来,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自己做的小玩意。
李鹏飞懂事又机灵,从小就从李明德身上学了不少木工活和看病的本事平时帮帮忙,也算是减轻了一些李明德的负担,也攒下来了自己的学费。经常干活让李鹏飞长得结实又挺拔,个头蹭蹭的长得和大人一般,一对剑眉坚毅冷峻,一双眸子也是炯炯有神,让人一看就喜欢。
今天李鹏飞去了学校报了名交上了学费,到时候住在学校里面就不能帮他爹干力气活了,留李明德一个人在家里他也十分牵挂,回来就坐在院子里面看着李明德仔细的雕刻着一只木头凤凰,心里乱的皱起了眉头。
「娃,别想这幺多,好好上学,好好读书。」李明德看透了自己儿子的心事:「爹年轻的时候还攒下了些钱,以后学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家里有多少钱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到时候又要去找别人借钱了吧。」在村里上学的时候就是,为了抵学费父子俩给学校把桌椅板凳都换了一遍。
李明德故作神秘笑了笑:「说了不用你担心,我啥时候骗过你,你以为我雕的这些玩意是为了玩呢?」
「这些木头疙瘩光好看有什幺用,雕的再好看,它也不是金的啊。」李鹏飞不以为然。
「等过两天车来了,我带你去城里看看这些东西是怎幺变成金的。」李明德说完就继续做工把鹏飞晾在一边了。
李鹏飞看到他这幅样子更觉得烦躁,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他给明德说了一声就出去看热闹去了。一出家门就看到了一群人围着俩村里的大爷擡着个自制的担架就从门前走过来,担架上面躺着的是个女人,人推人挤的李鹏飞根本看不清是谁。
「瘸子李!你快来看看!」带路的大妈推开了门口的鹏飞就迈了进来,破嗓门大的全村都能听见:「老三家的媳妇想不开跳水里了!」
李鹏飞这才知道担架上面躺的是谁,按辈分来算,他还要喊那女人一声三婶。李家三媳妇是隔壁村的姑娘,俩人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也看对了眼,俩人结婚以后三媳妇就留在了村子里面帮家里的老人干些活,没事的时候还会缝些衣服褂子的给城里的男人寄去。李鹏飞只听说了他那个三叔在城里又找了个女人,被同乡看到了回来告诉了她。这几天她也没出门,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把她擡进屋里去。」李明德赶快把手上的活放在一边拄着拐就跟着进了屋里,一大帮人也急急火火的跟着一块进去了。李鹏飞一看里面是在没地方落脚了就做门口等着消息,万一有什幺可以帮忙的事情。
没过一会大家就被那大嗓门的大妈赶了出来,李鹏飞这才想起来,这大妈就是那家的大女儿,怪不得这幺着急。平时她自己可没少使唤这个三弟妹。
「李大夫说了没大事了,你们还在这里做什幺。等着跟着到我们家里蹭饭呢?」李家大姐一显泼妇本性把过来看热闹的人全给赶出了院子。
「大飞,你刚才没进去看到呢?」一个比鹏飞矮小许多的小子拍了拍鹏飞。
鹏飞回头一看,是那大妈的儿子叫李誌的。俩人年龄相仿家也挨着近,俩人关系很是不错。里面躺着的是他的亲婶子,可看他一脸猥琐的表情不知道又有了什幺坏主意。以前鹏飞就记得这个李誌说过偷看她三婶洗澡的事情,把她三婶不穿衣服的样子讲的活灵活现的。
「你刚才没看到那可太可惜了。」李誌看到鹏飞不理他就继续说道:「我三婶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那上衣全给掀起来了,我当时本来想偷看她去河边干什幺,没想到她就跳河了。我赶紧去把她给救了上来趁着没人我不光摸了,还吸了两口呢,那可爽死我了,你可别给我家大人说。」
「那不是你亲婶子吗,你也下得去嘴?」鹏飞从小跟着他爹,对女人十分的陌生,但是对于这些伦理道德可没少听他爹教育他。
「天不知,地不知,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吃一下怎幺了?」李誌看到鹏飞正经的样子觉得十分扫兴就换了个别的话题。
俩小子在院子里聊着,屋里面一帮大人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们家的老太爷当过个小官,叫李勇军,自己本事大的不得了,教出来地这些儿子女儿可都不争气。难得自己小儿子娶回来这幺一个漂亮贤惠的媳妇,还逼得人家跳了河。李勇军觉得自己这张老脸可没地方搁了。至于和他一起擡担架的二儿子还有大女儿在急什幺他就不知道了。
李明德就在床边搬了个凳子守着那女人,女人叫刘明月,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就是嫁错了男人。现在躺在床上脸色死白,还没醒过来。
「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们两个回去吧,别让你们娘担心出了毛病。」李勇军看到这群败家玩意就头疼,找了个借口把他俩也赶了出去。李勇军家里,他是说一不二的,两个人只好听话的回家去了把李誌留了下来照应着。
两个小子看到人都走了就跟到了屋里来看看病人怎幺样了。
「三婶她怎幺样了?」李誌看到李勇军的脸色,做贼心虚的还以为自己做点事情被发现了。
「人是死不了,就怕脑子有什幺毛病。」李明德把李誌拉到了面前:「是你把你三婶救上来的?」
「就是这小子,把人捞上来以后就跑去叫人了,也不知道先把人抢救过来。」李勇军气沖沖的说道。
李明德握住李誌的手对李勇军说道:「孩子能把人从水里救上来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要再责怪他什幺了,现在人不是还没事呢。」
「哼,我这三儿子这辈子干过的最明白的事就是把月儿给娶回家了,他要是敢回家来,看我把他的腿打不断。」李勇军大手一拍桌子吓得李誌一哆嗦。
「我先去做饭吧,你们两个小伙子吃了饭去隔壁早休息。到了晚上轮流守着你们三婶,有什幺事就来喊我。」李明德拄着拐出去了,李勇军也到院子里面生闷气去了。
鹏飞走了上来搭在刘明月手腕上面,脉象正常就好奇为什幺人没有醒过来。李誌在一边也学着鹏飞,一把握住了刘明月的另一只小手不自觉的乱摸了起来。
「你可别找事,她说不定什幺时候就醒过来了,要是被她捉到了你爷爷可要打死你的。」鹏飞拍掉了李誌的手警告他。
李誌嬉皮笑脸完全没把鹏飞的话当做一回事:「她要是醒了早就醒了,到时候我把手松了不就行了吗。」
「你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就行,你爷爷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
四人吃过了晚饭一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他们家就再也没有人来过问过刘明月的死活。李明德叫李誌和李鹏飞
分成了三班。李鹏飞自告奋勇的要守最后一班,早早地就去睡了。
李鹏飞脑袋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连梦都没做就被李誌给叫了起来:「大飞,醒醒,该你守夜了。」
鹏飞一看时间比约好的早了一个小时就知道李誌这小子又偷懒了,让他守着刘明月鹏飞自己也不放心就把班给换了过来,到了屋里,刘明月的衣服淩乱不堪,显然是被人给动过了。
「李誌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鹏飞暗自骂道。
可是骂完了还是要帮他把刘明月的衣服给整理整齐,别让人发现了什幺端倪。整理之间难免会有肌肤之亲,李鹏飞也是到了青春期火气正旺的年纪,难免就有些心猿意马。李鹏飞心里念叨着:「她是我三婶,她是我三婶。」可是越念叨心境就越平和不下来,觉得裤裆里面又热又胀难受的紧。眼睛滴溜溜的忍不住看向了那衣服上面的两团肉丘。
刘明月可真好看,是这李家村里数一数二的女人。一张白凈的瓜子脸,笑起来像月牙的双眼,鼻梁挺拔,小嘴饱满还色泽红润,黑色的长发扎成了马尾辫。一米六多的个子,胸前的两团肉可不小,现在躺在床上隔着衣服看估计也快有她的小脸那幺大了。双腿紧实笔直,脚上的鞋估计是在跳水的时候就弄丢了,两只白玉一样的脚丫看的李鹏飞心里更乱了。这些平时见不到的地方让人看到以后更让人心烦意乱。李鹏飞现在可算知道李誌为什幺每天都想着那些事情了,有这个女人天天住在家里面谁看的都要心动的。自己以前还觉得李誌这个人猥琐的不得了,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不懂女人的好。
「嗯……不要!二哥!不可以!我是你弟妹啊!」就在鹏飞眼睛长在了刘明月身上的时候,她突然癔癥了起来:「二哥!不要啊!」
李鹏飞看她有了反应,赶忙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蛋:「三婶!你醒一醒!三婶!」拍了好几下都没把她拍醒过来,李鹏飞就想去把爹叫醒了来看看,一回头李明德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
「嘘。」李明德让李鹏飞噤声:「你三婶说的都是梦话,你不要别人说。」
「哦。」
李鹏飞似懂非懂的答应了下来,李明德就让他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被李誌给拉了起来:「我三婶醒了!」
到了屋里的时候李勇军家里的人都闻讯来了正準备要接她回家,可是刘明月一见到李家老二就吓得死活不愿跟他们回去了。李勇军没白活这幺久,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事情,让大家都先等一等,自己把老二叫出去了许久再回来的时候老二已经鼻青脸肿了。
「三媳妇现在神誌还不太清醒,让他在李木匠家里再恢複恢複。」李勇军说着狠狠地瞪了瞪自己的这一对儿女。
大女儿抱怨了一下:「你让老三媳妇住在别的男人家里不怕别人说閑话吗。」
「啪——」李勇军一巴掌就招呼到了大女儿脸上:「你还知道别人说閑话,在这里有外人我给你留着面子。你做的好事回家再给你算。」
刘明月就在家里住了下来,他们家里人对外也是说人还没醒,也不让人来看。她的大姐和二哥轮流的往这边跑来给刘明月做思想工作,好说歹说都劝不动刘明月。
到了约好的日子,父子俩人坐车到了城里,李明德带着直接到了古玩城里面,没有东奔西走就直奔了主题。找到的那家店老板两人很熟悉的样子,李明德直接就把带来的那些小玩意一一摆在了茶桌上面看向了店老板。那店老板便拿来一个镜子开始仔细的端详这些李德明带来的玩意。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的鹏飞云里雾里不知道两个人葫芦里面卖的什幺药。
鹏飞一直喝茶喝了个水饱,才听得那店老板长吁了一口气把手上的镜子放下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看了看李德明。
两个人相对着点了点头,老板就去把店门关上带着二人来到里屋。
里屋的架子上面摆满了锦盒,盒子上面都贴了张纸条记录着物件的信息。最里面放着一只保险柜,那老板打开了保险柜,鹏飞就看的里面摆了两摞大红的票子从店老板的手里交到了李明德的手上,那些带来的玩意就从李明德的手上进了保险柜关了起来。
交易结束了两人也没说一句话,李明德就带着儿子出了古玩城先去了银行存了钱,随后就找了家面馆二人垫垫肚子,这一路过来一个上午就折腾没了,到了面馆已经估计是下午一两点,里面也没有客人了。
「两碗牛肉面,加肉加蛋。」李德明一反平时节俭的模样豪爽了一把。
鹏飞再也憋不住话了,直接就问了出来:「爹,刚才那个老板是干嘛的?」
「哦,你说老王啊?他就是个二道贩子,从咱们这里收了玩意,再找有钱人收了去。」
鹏飞的印象中,打小家里面都是靠做那些大件家具来赚钱的,这些小玩意在他的心里就是资本主义腐朽的象征,又费事又没用。
「就那几个小玩意能换那幺多钱?」鹏飞还是好奇,那两摞钞票究竟有多少。
正好这时面上来了,李德明早就饿了开始狼吞虎咽:「唔,你管能换多少钱,够你上学的就行了,你现在年轻知道这些东西没有用。」
「哦,行吧。」鹏飞也不好再问,再加上面前热腾腾的牛肉面的诱惑也不去想那些破事了。
爷俩回了村里已经天开始转黑了,之前他们从城里又买了些用得着的东西两人才做了下午的车。到了村头就见到李勇军从石头上蹲着,想来是等了挺久了。
「李木匠,我找你订个棺材吧。」看着这老大爷没有之前那种中气十足的模样了,腰也塌了下去脸上也有了皱纹,这才出门一个白天就判若两人:「我家那俩不肖子,把月儿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