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水龙吟
作者:南陵唐伯虎
标题:僧尼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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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僧部
沙门昙献
柳州寺僧
封师
宝奎寺僧
浮屠辩机
望海寺僧
西天僧西番僧
僧员茂
灵隐寺僧
云游僧
临安寺僧
西冷寺僧
僧怀义
募缘僧
毗林僧
鄠县僧
水云寺僧
闽寺僧
嘉兴精严寺僧
奉先寺僧
新市寺僧
行脚僧
鄞县僧绛州僧
江安县僧
六驴十二佛
延庆寺僧
姚庄寺僧
相国寺僧
李煜遇僧
王和尚
尼部
附辑
挂枝儿
明因寺尼
麻姑庵尼
杭州尼
京师尼
江西尼
女僧嫁人
尼慧澄
乾明寺尼
西湖庵尼
张漆匠遇尼
栖云庵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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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部
沙门昙献
昙献者,西僧也,齐武成时入贡于中国,遂住持于相轮寺,年方二十一岁,生得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字口,身长七尺有奇,矫健迥异常品。善运气术,其畜物时缩时伸。缩则有若大阉,伸则长至六七寸,粗硬坚热,手不能捱。故当夕僧慾无不皱眉咬齿。
居寺半载,以讲经说法为名,煽惑妇女,四方男妇环听者,莫计其数。献选拔男女之尤者,分列左右为首足弟子。男则传戒授法,女则摩脐过气。献善于嬲戏,男女尽得其欢心,以故献之名闻于大内。胡后者,宣定胡延之女也,天保初选为长广王妃,产后主日,鹗鸣于帐上。武成崩,后主即位,尊为太后。后知献之材其异众人也,出诣相轮寺就见之。
献叩首谢曰:「后不以献为嫌,愿永侍帐帏,不敢有他。」后曰:「今日得师,即令武成尚在,且将捨而就师;况武成已崩,我不奈为鬼妻,岂肯弃甘而嚼蜡乎!」言毕,拐手同出。雏僧启门以俟,后顾献曰:「两稚亦能当师之具耶?」献曰:「此中清净道场,安敢妄蓄女子,以污佛地。两年少皆男也。即令是女,见献之具,亦惊怖且死,安能当此一寸。」
后曰:「如我今日秽污佛门,该落第几层地狱?」献曰:「后乃天上人思凡堕落尘世,献是龙华会里客,正该与后温存,所以今日得成交合,有何罪戾?」后曰:「其然,岂其然乎。」即复穿珮服,飘摇前行。献伛偻后随,送不踰阈。
一日,朝见太后,见二少尼立于傍,倩美夺目,回辇亟召之。后不许其请,后主不得已,再见后,强拉以去,欲与通。尼严拒不从,衣带固结不可解,乃命宫人挟其手,断其带而视之,则男僧也。两股间昂然耸起,宫人掩面唾走。于是昙献事亦发,皆伏诛。幽后于北宫,勃内外亲戚皆不得与后相见,后愤懑积不得伸,乃託中贵人市角先生以解馋。
迨齐亡入周,淫心弥炽,与泼赖少年为偶。不畅时,时入僧寺,觅僧与居处。有得当者,即誓相终始而卒,不以一僧足也。其淫谑鄙亵、丑秽景状,有淫妇宿娼舔舕不肯为者,后为之略不顾忌,皆昙献之日也。至隋开皇中,病髓竭而死,人人指其事为一时谈柄。
元髡杨琏真伽掘发陵寝,开其墓,见后面色如生,肌肤丰腴,强淫之,体冷如冰,而牝中气觉蒸蒸然热,与活人无异。复纵诸髡次第淫之,忽闻尸有叹息声,杨髡以为妖,碎劈其尸,精血满他,取其殉葬珠玉而去。时人试作问答语曰:
胡后真佛种子,生特广斋众僧,死后普度和尚。杨髡今日碎劈了他皮囊,郤不见皮囊里那许多和尚。试问这许多和尚躲在何方?
曰:「少和尚钻在肚中,大和尚合在肚上,里边的都是杨琏真伽,外边的便是零星和尚。」
据因果说起来,人临终时,念在佛,则登彼岸;念在畜,则堕轮迥。胡后生前既种了许多善根,死后又添许多菩提子,岂不是念念在兹,转世当作一快活和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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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寺僧
柳州寺侧有花圃,曰:「清晖」,宋慈福宫别墅也。一珰守之,日见妇女入寺烧香,有礼佛即出者,有迟留半日而出者,有晨而入、暮而出者。诸妇女出寺之时,体态端严、云鬟修整者,固有其人;而鬓乱翠欹、眼垂面赤、轻佻跌蕩者,十有八九。珰习见为常,殊不介意。
觉以唾润之,又进少许。妇茹痛忍疼,不复起立矣。抽送未几,沉沉欲睡,觉便拔出其毬,妇曰:「塞亦痛,不塞亦痛。」觉曰:「塞而动则通,塞而不动则不通,姑塞而再动之,庶通而不痛也。」妇曰:「姑且塞之,未可动也。」乃相搂而睡。
悟曰:「不意孺子生有造化。」母曰:「害我女矣!」妇曰:「娘以我嫁觉何如?」母曰:「尔误矣!世间哪有和尚娶亲之理?」妇曰:「娘何为媾叔?」母曰:「我与叔叫做偷情,不是正经交易。」悟曰:「不必远忧,大家且随时戏乐,待姐长大嫁人,那时两下开交。若是遇得好人,姐被打了回关,又作计较。」母扯悟回房,觉见其去,便又与妇玩弄一番,妇勉强承受,竟不作难。
自后悟来则觉亦随至,母女各占春房,最称快活。无奈悟思妇心切,每欲挑之不凑一便。一日,觉患病不起,悟遂独往妇家,值母不在,乃搂妇接唇,妇不之拒,悟慌忙中,举肉具要与之交合,妇见悟肉具粗大坚硬,有如棒槌,惊喊欲走。悟拽住曰:「尔将何之?」妇曰:「弟毬细硬如笔胄,肏我痛不可当,今毯如此大,若毬进我屄,即肏杀我矣!」悟曰:「妇人女子遇着小毬的人肏毬,便一些趣味也没了,得施大的毬肏进极小的屄里头,疼过了一阵,其爽快难以形容。姐不必十分怕我,只略肏进一二寸,待姐爽快,方纔直肏到根,决不教姐疼痛何如?」
母不得已,同他到妇房中。妇正闷坐在那里,见母与悟进来,便问:「来做怎幺?」悟曰:「我来与姐戏耍一番,姐意何如?」妇假骂曰:「没廉耻的秃贼,你拐了我娘,又来拐我。我叫喊起来,你就该死了。」悟凭他骂,只把他手来压住了,扯落裤子便要肏。母曰:「不要性急,肏坏了他,待我看个端正,纔肏进去。」悟曰:「你不要慌,我自有处。」连忙把唾抹了毬头,对着屄只一抵,「突」的一声,毬头抵进去了。妇叫将起来,悟急拔出时,已抵进了大半截,鬓翠斜歌,猩红满榻,悟见之,又惊又喜。
母曰:「你今番弄坏了他,徒弟也要怨你。」悟曰:「再过两年,徒弟的毬也与我一般粗大了,何曾肏得坏他?」呵呵大笑而罢。母竟不知妇之先与悟通也。后来,恣悟淫狎,不复骂矣。
觉病既愈,依先与妇交媾,妇讶其小,觉讶其宽,两下苟完,默然不畅。觉知师卖已,无可奈何,而妇与悟益密。两年前嫁王中奉,恐怕露丑,用计灌醉了王中奉,方瞒得过。不知今日又有何事来到寺中,想是广觉长成,来寻旧好耳。
珰闻言,疑信相半,急从墙头窥之,正见一僧挟妇而啮其颈,妇迷离喧笑、回首接唇。须臾间,酒馔备陈,两僧翼坐,少妇左顾右盼,情不能禁,凭僧欢谑。一女两僧千般嬲弄,独屄双毬比赛抽添。珰目睁口呆,半晌不语。翌日,访王中奉,问曰:「令閤昨到柳州寺乎?」中奉曰:「家间有小缘,妻躬往耳。」珰具曰其事,兼悉前因,中奉惊怒,入诘其妇,妇见说之吻合也,默然不敢对。中奉乃闻于官,时府尹赵师睪逮僧鞫之,乃僧讶妇爽约而啮其愿也。僧坐徒,妇人杖流。
看起王中奉来,别人的缘事都是假缘事,果是小缘事;他的纔是真缘事,果是大缘事。不然那得这般糊涂喜捨,终日睡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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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师
李亚卿者,滇南人也。早年丧偶,在金陵再娶少妇。妇未笄时,与邻儿华生戏于后园,角牌赌胜。
生三胜之,妇忿曰:「难道偏你会赢,我以耳上珠坠为质,你再赢我,我脱珠坠与你;你若输时,头上玉簪与我。」
生曰:「簪、坠皆父母物,倘知之遭挞必矣。」
妇曰:「说极有理,不如赢者批输者臂十下,何如?」
生曰:「打着即痛,何苦为之,不若你我以身赌为妙。」
妇曰:「你痴矣,身子如何可赌?」
生曰:「我输时,我卧于石凳上,凭你在我身上顽耍。你输时,你即仰卧于凳上,凭我跨在你身上顽耍。既不费物,又不疼痛,不过随意作耍,岂不两便。」
妇笑曰:「此说极妙,我赢时你须睡下,凭我处置,决不许赖!」
生曰:「然。」
不意生输一筹,便忙忙卧在石凳上,呼妇作耍。
妇曰:「我不要你睡着,只要你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生曰:「在先讲过的话,你如何翻悔?」
妇曰:「不是翻悔,你赢凭你,我赢凭我,只是作耍,又不打得你疼,骂得你痛,如何说我翻悔。」
生只得坐在那里。妇近前曰:「小孩子坐个端正,待娘娘来与你作庆,你若略略歪时,莫怪我的话儿不信。」
生不应,妇乃放散生髮,代生梳作匾髻,一个顶上安放小石一块,嘱生曰:「你一些也不要动,凭我在你身上爬搔作痒,也不许笑,若笑一声,跌下石头,便要跪在庭心,明日纔放你起来。」
生不得已,任其所为,彼妇爬搔不过,只得一笑走起,妇又罚他跪了一刻,笑曰:「你快来,我再与你赌。」
这回生赢了,曰:「何如?」
妇曰:「凭你便了。」
生曰:「你只睡在石凳上,凭我来便是。」
妇曰:「我只坐着等你。」
生曰:「你若不睡倒,我就叫喊起来,说你赖我。」
妇笑了一声,仰卧凳上。生便搂他亲嘴,妇回转了头,生曰:「你怎不依我?」妇只得与他亲嘴。
生以舌吐其口,要妇含咂,妇便含住。生又以手摸其乳,妇忙以手掩住,生曰:「怎幺,又不依我!」妇只得放手,任他摩乳。
生以一手搂其颈,以一手扯下他绣裤,摸其阴物,妇急立起身曰:「你太不是了,这个像什幺样?」
生曰:「先讲过的,身上但凭作耍,你起初把我十分蹂贱,我也依你,你还叫我跪了许多时节,我如今不过抚抚摸摸顽耍,你如何就要赖我的?」
妇又只得凭他摸,凭他看,只把袖子遮着自家的脸。生看见红红的阴沟、白白的颤肉,两边高高的突起,像蒸饼开着一条线,便把自家的物件塞到他沟中。
妇曰:「你原说只在身上作耍,如今塞得里面疼起来,岂不是哄我。」
生连忙拔了出来,曰:「且饶你这次,若再输了,定要等我耍个像意,再不许赖。」
妇曰:「你若再赢,便随你作耍,决不赖了。」
不想妇又输了两筹,生曰:「这次难道又好赖得?」
妇笑曰:「随你!随你!」却坐在凳上不动。
生曰:「你如何还不睡倒?」
妇曰:「坐着他是一般。」
生便把妇推倒在凳上,竟脱下他绣裤,将物塞进沟去。
妇曰:「里面又疼,你如何恶取笑我?」
生曰:「你生成这一洞,我生成这一根,两个奏合起来,恰没一些线缝,倒好耍子。」
妇曰:「这般顽耍太不像了。」
生曰:「这个叫做肏屄耍子,极是有趣的,我和你日日如此作耍,又不没了簪珥,父母也看不出来,有何不妙。」妇首肯。
自此以后,与生每日在园中做的便是这件事,说的便是这些话。只是人小物小,彼此没得争嫌。
不料李亚卿与他合巹之夕,就知他不是真正处子,心下十分不快活。那妇人一旦迎着李亚卿的肉具,觉得比华生的大了无数,心中到十分中意,只是李是中年的人,虽然硬起来,往往罢软中止了。这妇不得像意干一回,是以常常怨天怨地。
一日夏天,有门师尼来探望,少妇便留他在家宿歇洗浴,那尼坐在浴盆内,把两只手自去剜洗阴户,妇曰:「你又没有丈夫,便将就洗洗也罢,如何用这刮洗的工夫。」
尼曰:「难道只夫人有相公,我就没有丈夫?」
妇曰:「做师姑的要丈夫,须寻一个和尚,我看你的东西这般宽大,想是日日把白瓜塞将进去耳,不然世上决没有这般大的阳物也。」
尼曰:「我便寻人弄弄也没人禁得,我何苦把白瓜来自哄自,那白瓜塞到里头,就抽进抽出,也没一些趣的,我自有个好相交在那里。」
妇指一白瓜曰:「我不信,人有这般大的阳物。」
尼曰:「有封师者,其势加于是。」
妇听尼言,目慢颊赤,恨不得即与封师戏弄一度。由是日夜相思,以图相见。
尼又言:「封师善能驱逐鬼神,拷召妖魅,」
遂蓬首垢面,佯作颠狂,拒李不容入房。尼暗暗运食与食。反谓李曰:「夫人三日不食矣!」李计无所出。
尼曰:「金陵土俗多一足山魈,谓之五通贤圣,夫人恐为所祟,必须相公虔诚斋戒,请封师作法驱遣,庶乎可廖。」
李乃择日往延封师。妇闻之,心虽私喜而痴颠益甚,恐李察见隐情,不请封师耳。
封至,谬谓李曰:「适进门见宅神告我,夫人之祟乃相公从北方带来,相公须远远避去,待某行法,祟亦远去矣!」
李依言远避亲戚家。封乃朱书符篆,画地结坛,禹步行,特呵叱神将,戒婢僕俱不得往来窥听,以干神怒。惟封与尼得入妇室,妇一见封,如获珍宝,病愈顿疗,忙起梳粧,与封叙意。
尼曰:「夫人苦思久矣,师与逗遛作忍人也。」
封乃脱去中裙,引妇手弄其肉具。封肉具挺起,坚壮劲崛。
妇捧定曰:「真非世间物也,白瓜在后尘矣!」因用偃月墩,自褚其腰仰卧,封以手提其双足而进之,妇淫水溢流,声喘气急,封尽根没脑,抽拽摇蕩者数百回。
妇视封低语曰:「境界非凡,真快活杀我也!」
封意欲稍息,见妇心正炽,又挺腰干之,妇情益悦。
尼曰:「情不可极,乐不可纵,时日甚长,当图久计,莫一朝事露可也。」
两体偎贴,移时方起。如此百余日,李惟传问消息,不敢归来,妇既得封,不忍暂捨,乃谋毒李,李死,僕举其姦,遂各抵法。
李亚卿大是呆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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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奎寺僧
杭有妇,适人,生一女,夫死。再醮吕某,吕尝以事诣京,妇不禁独处,觅淫于人久矣。其女十二岁,妇之再醮也,以女妇一医家。
医之子幼,故未毕姻,不料女饰行不谨,通于邻人周一,情好甚密。
一日午,女同周生淫于房,妇偶窥之,见周以女两足架于肩,立而猎女,女情动不能禁,急欲周抵其花心,周故浅浅送进,不令深入。
女作娇声,顾周曰:「情哥奈何如此?」
周笑曰:「姐小小屄儿,我的毬大,恐怕你疼,所以慢慢送进。」
女以手掌其颊曰:「天杀的,短命贼!前日我疼时,再三求你只放一半进去,不要摇动,你偏要直抵至根,硬抽蛮拽不住,直教我里头又胀又热,疼得恶心,溺也撒不得。如今里头热痒,要你与我耍耍,着力直抵一番,你偏生不肯抵进去,我不要你这负心人了。」
周一笑曰:「我见姐姐兴致高,故意取笑。」……。
邻知与僧淫,乃集众趋宝奎寺,则僧房反锢、寂无人声,踰墙以入,至一低暗室中,见灯烛荧煌,有僧七八人拥妇谑饮,丑秽百般,执鸣于县。
县大尹併逮二尼拷之,乃一僧携妇归,众僧挟之同饮耳。究女所在,则云不知,尹大怒,加刑,妇始吐实,盖二僧蓄之俗家也。
尹判云:「二尼出家削髮,不守清规,敢作牵头勾妇女,二僧空门寄迹,不遵法戒,妄思婚媾做夫妻。母女潜奔,虽免僧敲月下,僧徒饮,公然妇坐怀中,其个是四秃成两好,声声是欢,广种福田,众阳簇拥孤阴,句句说观音齐罗汉,填平慾海,情满爱河,八行俱亡,四维攸教。僧徒杖死无辞,妇女官卖正法。」
母女俱奔,使是不乾净的计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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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辩机
浮屠辩机初庐于合浦公主之封地。主,帝所爱,异于他婿,始封高阳,下嫁房玄龄子遗爱,再封合浦,尝与遗爱猎于封地,见辩机白晢过人,遂具帐其庐与之乱。机素无赖,其肉颇坚而粗,长至两握有半,每与主狎,未尝全入其具,主已遍体摇颤,夹畅难当。
一日,主挟二女子从,女子姿色娇好,机一见,淫具勃发,恨不得即搂抱女子交合,而碍主不遂。于是与主言,令二女子持烛侍傍,以叠褥藉主腰下,捱具投入牝口,研擦不便深入,主情急,推机仰卧,以牝就机肉具,以两手挟扬,一举一落,直尽至根。
两相摇扉,淫水淋溢,机恐主力乏,又转主在下,极力抽送数百回,主目慢耳热,声颤不绝,谓机曰:「此一番其快活杀我,须与我多耍几百度。」
机又以风流解数与主大弄一番,二女子目睁口开,掩面斜立。机拽女手曰:「尔作此状,岂羞立耶!」
主拂然,怒取缯巾拭机肉具,呼二女子以口吮之,二女子口不能容,只得咬咂一回,主笑谓女子曰:「汝二人能当此物否?」
女子不答,乃谓机曰:「我喜看人淫弄,无奈翁之不识趣何。此二女子,汝试弄之,我且坐观一会。」
机跃然跳起,便搂一女子扯去其裤,提两股而进之,百计仅得濡首。女子口齿相啮,痛苦无措,其一女掷烛而遁,主大笑,以为快乐。即命机且释此女,姑从容进之,莫诚死人。机兴发如狂,又与主鏖战良久而罢。
遗爱赏机,私以亿计,盖遗爱生而天阉,不当主意,见主悦机,故赠之厚以迎主欢耳。又浮屠智最迎占祸福,惠弘善视鬼神,皆以术侍主,主亦与之乱,不亚于机。永徽中,皆以逆谋诛死。
辩机、智最、惠弘三人,到是房遗爱召屁的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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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寺僧
至正间,有傅某者,娶妇应氏,只生一女,年十五岁,虽非国色倾城,而一枝嫩萼柔葩,不许蜂狂蝶恋者。
望海寺僧某,日事经咒,往来其家,傅不之禁,应遂为僧所诱,私通之,相得甚欢。
傅故邑禄也,以鉴事赴京。僧乃朝夕往来,略不忌惮。应反虑女之见察也,欲僧併污之,以塞口。女未识人道,每窥母与僧淫,则唾贱不已,卒无机会可乘。
一日僧与应计,醉女而强掠之,事必有济。乃设酒馔于应房中,匿僧在惟幕,呼女饮食,女不料母之绐己也,果沉醉焉。星眼乜斜,花容微赤,真若仙姬欹琼室,玉女偃瑶台,其醉态之妙,有难以言语形容者。
僧裸而突至,愈觉动情,乃轻轻为女脱解上下衣服,提起两股肏之,女惊欲起,无奈身赤条条,而蝶已至花前矣,急得一手推僧,一手掩其牝口,呼应求救。应乃握僧肉具付女手曰:「汝不知此物之爽人甚也,今日假装摸样,他日偏汝向前。」
女曰:「此岂人母之所为耶!」
强挣叫喊,不肯从僧,应忙掩其口,揿定其手,令僧脱脚带,势其足于椅上。如花苞突露,而足不能伸缩,只得任僧所为,涕交颐下。
僧金鎗漫试,血濆菩提,玉尘微投,丹流法界。
应在傍难看,自觉不安,便捧僧就己抽洩,以缓僧兴。僧兴稍缓,又推僧就女,欲僧毕事于女也。女当此时,一生九死,痛苦难支,咬齿摇头,娇啼宛转,诚然是,娇姿未惯风和雨,一旦摧残,实可伤也。
须臾,女起,整衣理鬓,无限羞惭,僧以温言慰之,终无一言而逝。自此以后,三人共寝,其枕边恩爱,被底温存,女竟忘向者之悲啼,而幸今日之欢会矣。
一日,僧与其徒来,徒年少有姿,阳道伟岸,女与之目挑心招,相会于曲室,曰:「今日不得子,几为老髡误一生。」
荐其材具于母,盖报母昔言也,母果爱之,情好更笃,僧恨其徒之夺已之爱,值傅回,败其事于傅,傅侦验得实,挞妻沉女,杜绝往来,两僧共郁死。
母女之间,报恩甚速,大奇!大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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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僧西番僧
元顺帝时,哈麻尝阴进西天僧,以运气术媚帝,帝习为之,号演揲法儿,华言大喜乐也。哈麻之妹婿集贤学士秃鲁帖木儿,性姦狡,有宠于帝,言听计从。与老的沙八郎、荅刺为吉的、波迪哇儿玛等十人俱号倚纳。亦荐西番僧伽璘真于帝。
伽璘真善秘密法,谓帝曰:「陛下虽尊居九重,富有四海。其过保有现世而已,人生能几何?当受此祕密大喜乐禅定。」
帝又习之。其法亦名「双修法」,曰:「演揲儿、秘密法。」皆房中术也。
帝日从事于其法,乃广取民间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妇女,恣肆淫戏。号为「採补抽添」,其势甚多,略举其九。
第一曰:「龙飞势」。女子仰睡,男子伏其腹上,据股含舌。女子叠起阴物,受男玉茎,刺其琴弦,和缓摇动,行八浅五深之法。阴热阳硬,男悦女欢。
第二曰:「虎行势」。女子低头向前跪倒,男子蹈后抱腰,握玉茎投入阴户,行五浅三深之法。阴户开张,阳气出纳。男舒女乐,血脉流通。
第三曰:「猿搏势」。女开股仰卧,男以腿压其上,阴户拍开,乃入玉茎,行九浅六深之法,女津流通,男根坚固。
第四曰:「蝉附势」。妇人侧卧,直伸左股,曲右股。男子从后投入玉茎,叩其玄珠,行十浅四深之法。女阴翕张,男根畅美。
第五曰:「龟腾势」。女子仰卧,男子托起女子双腿过乳,握玉茎刺其谷实。女精自流,男身快乐。
第六曰:「凤翔势」。女人仰卧于床,自矗起两股,男子以手按床,深入玉茎,刺其愈鼠,使玉茎坚硬,阴户壮热内动,女子自摇。行六浅二深之法,男女欢悦。
第七曰:「兔吮势」。男子仰卧,直伸两股,女子反坐玉茎之上,面向男足,两股在男腿边,按席低头,握玉茎刺其菱齿。玉茎坚硬。行四浅一深之法,徐徐抽动,自然畅美。
第八曰:「鱼游势」。用二女,一仰,一偃,如男女交合之状。男子坐看二女之动摇,淫心发作,玉茎硬大,便即仰卧,任二女自来执茎投牝,津液流通。
第九曰:「龙交势」。男倚于床,女以左足立床,以手挽男头,男以右手托女左股,女负男肩,两手紧贴。女执玉茎,刺入婴鼠,中其谷实,轻摇慢动,行十浅七深之法,内外神气,自然翕合。
又选采女为十六天魔舞,又诏西天僧为司徒,西蕃僧为大元国师。各选良家女数十人供其淫毒。其徒亦皆取良家女或四人,或三人奉之,总谓之供奉。民间女子遭其害者,巷哭里嗟,不计其数。
八郎者,帝储弟,与其所谓倚纳者,皆在帝前亵狎不讳,至聚少壮汉儿併妇人、女子裸处一室之中,不拘同姓异姓,任其自相嬲弄,或以尊行而污卑幼,或以卑幼而淫尊行,皆无避忌。号曰暨即兀,华言事事无碍也。
西天僧又与西番僧迭相轮转,出入禁中,夜宿宫闱,姦淫公主至于嫔御多人,则随他择其雏而美者淫之。金莲半起,海棠强拭,新葩玉体金偎,芍芙骤沾风雨,虽女子畏缩难堪,而西僧必破垒穿蕾,尽根彻脑然后已。
群僧见其流丹浃藉,如痛忍疼,则争前搏弄,以为笑乐。丑声秽行,四野着闻,即市井无赖之人羞出于口。帝惟知习法为快,无所禁止。
僧之浊乱寰宇、淫污帷薄,莫有甚于此时也,只有狠髡杨涟真伽淫毒更甚。凡境中大小女子,先以册藉申报姓名,至出嫁之日,不论美恶必先迎至府中,强御之,取其元红,然后发归夫家完聚。
有得意者,则强留三五夕,摧残狼藉而后发还,且不时唤入府中。为快已意,设有隐瞒崛强者,登时两家俱罹横祸,财散人离,无复完聚。见妇人有姿色者便取进府中,淫嬲万状,诸人侧目,莫敢诣何,即尔朱兆之污辱洛阳女子,无此狠恶也。腥风羶雨,簸蕩恒河,秽露臊云,遗漫世界,若非大手力者汛扫之,人人沉黑海矣。
不秃不毒,不毒不秃。惟其头秃,一发淫毒,奈何令之四民,尤谆谆呼「和尚」为佛爷,尊之为大师乎,可悲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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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员茂
关西有伍氏女,名爱卿,年二十余,妹丽殊绝,真国色也。适夺所夫,惟抚一子于村庄中,霜闺劳劳,形影相吊,时村落新茸庵宇告成,无论男妇群而游焉。
爱卿亦诣其处,饭僧设醮,冀为人悔过于幽冥,且以观新构也。庵有僧员茂年少,觑见爱卿,因诳以食素诵经,时时至此,礼佛则年可龟龄,子可鹏搏来世,又妻可鸾凤百岁。爱卿甚惑之,茂遂往来其门。
一日,爱卿襁褓其子至中堂,茂突至,不及避,茂遂生心撩拨之,以败其守,爱卿厉色拒之,乃惶惧而退。
不数日,茂仍步前蹤,爱卿亦芳心摇蕩不禁,遂与之通,往来甚密。
里人得其状,捕茂白之官,官讯得其情,乃判曰:「僧员茂既以脱障入空门,只合木鱼敲夜月,伍爱卿既以居孀明节操,如何锦帐作朝云,红粉多娇,漫梦墙巷,委身缁衣,秃子敢为野蝶寻香。一节不终,浪为空即是色;五除不戒,谁云色即是空。卿着另嫁良人,僧宜发配千里。庶几民作闺中妇,免得僧敲月下门。
看到水浒传海闍黎、潘巧云故事,便知敲着木鱼,正为着敲门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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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僧
灵隐寺缁徒甚众,九里松一街,多素食、香纸、杂卖店铺,其店家妇女,皆僧外宅也。尝有寺僧慕一妇人,不得其门而入,每日到店,必买果饼、胭脂之属回寺,顾盼以洩其兴,如是久之。
一日有弹琵琶瞎子,坐妇门首,说唱郭华贾胭脂故事,妇遂焕然动心,默会僧意,私语良人,设计诱之。
良人曰:「任尔为之,只不要被和尚骗了。」
妇曰:「和尚见了女人,就如苍蝇见血,不钉不已,但怕我看上了和尚,不捨得难为他,那怕这和尚聪明伶俐,不着我圈套。」
自是僧到店中,良人即避去,不使碍眼,僧或久坐不起身,妇便烹治茶饼,捧以奉僧,彼此眉目送情,渐至笑谑。僧喜甚,谓事可谐矣。
一日,僧至其家,见妇忧形于色,僧仓卒莫知所为,乘间强之接唇,叩其忧郁之故。
妇曰:「尔我情孚意洽,只碍良人不得少尽缒绻,是以忧耳。」
僧喜极曰:「是不必忧,我设处资本,使渠往他处经商,则尔我得恣意欢乐矣!」
妇曰:「然。」
僧遂回寺,罄衣钵所有付其夫。数日果见置货整装,剋期成行。
僧复治酒馔饯送其夫,相别而去。谓其夫果经商也。
是晚到妇家,重设杯盘,再整酒餚,与妇献酬交错,谑浪无所不至。妇拉僧设盟灯下,誓不相负,僧指心自盟逼而恳之。
妇先令僧解衣就寝,妇取其衣束之高阁,假意脱衣澡牝,忽闻叩门声甚急,妇曰:「良人必有遗忘而归至。」
僧皇遽不知所出,妇曰:「有空笼可避。」
僧亟窜入笼中,妇遂钥其笼,始开门纳其夫,僧伏于笼中,不敢喘动,妇乃与其夫昇于远路弃之。迨遶逻卒见笼舁送至京尹。
京尹蘧尚书放钥视之,则一髡裸体在焉。笑曰:「是为人所诱耳,不必问。」复钥笼而投诸江。
又僧明了然者,恋妓李秀奴,往来日久,衣钵蕩尽。秀奴绝之,了然迷恋不已。
一夕乘醉而往,秀奴弗纳,了然大怒,奋击之,随手而毙。事至郡,时苏子胆治郡,送狱院推勘。
于僧臂见刺字两行云:「但愿同生极乐国,免教今世苦相思。」
子胆于招结举笔判《踏莎行》词云:
这个秃奴,修行忒煞,
云山顶上持戒,一从迷恋玉楼人,
鹑衣百结浑无奈。毒手伤人花容粉碎,
空空色色今何在,臂间刺道苦相思,
这回了却相思债。
判讫,押赴市曹处斩。
个痴心躲在空笼,个奋怒击杀秀姐。灵隐寺分明两个颠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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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游僧
一僧人物秀丽,有如妇人,遂缠足描眉,假扮尼僧模样,云游四方。僧素善採战,又能缩龟,以故所至之地,人皆信为活佛。
一日游至吴下,借寓于豪家功德菴,倡说轮迴,妄谈生死,豪妻女敬之,留为菴主。
僧遂诱本城富贵人家及乡村妇女至菴作会。菴有净室十七间,各备床褥衾枕。
每遇会日,则择美者、少者留宿菴中,甜言伴一夜,常污数妇女。
间有刚正者,便以法迷其神智淫之,妇女心内明白,而目睁口呆不能出言,事毕解之,已被点染,欲言不言,付之无可奈何耳。故妇女宿菴一次,再不赴会者,闻他人留宿菴中,则衹自暗笑而已。
僧原携四尼僧同来,而四尼亦皆男子,每宿妇女在菴,各从所欲。僧复置一簿,细注作会日期,某某宿菴,每每荐某至菴,某挽某宿,某伴某眠,其女係某取红。
若是久之,簿籍盈箱矣。牵富夫、男尽堕其术中,反禁止游人,不容见面,即妻女不在菴中,已亦不敢私谒此僧,恐罹地狱罪也。是以无人破其淫网。
癸巳夏,偶有某司理按临是邑,因公署与察院相邻,遂借栖豪庄,不意庄在菴侧。
将晚,司理公登楼纳凉,遥见菴中,一披髮女子与三妇人俱裸体为僧拭浴,僧忽转抱女子淫谑于石凳上,三妇争前扶女搂僧,夺扯阳物,鄙亵不可名状。
即而四僧俱来,各挽一妇以逞淫兴,其一僧无下手处,立视于傍,俟出浴僧讫事,方趋前与女再淫而罢。
司理公目视甚详,呼隶问之,隶云:「此某豪功德菴也,内只女僧五人耳。」
司理愕然,恐有洩漏,急诣县尹语以故,令人前后围绕,破门而入,擒拿五僧,亲往搜其箧中,得白绫汗巾十九条,皆有女子元红在上,捡其簿籍,则留宿妇女,姓氏日期,纤悉明白。
司理髮指目裂,严刑拷之,俨然五尼僧也,无状可验,僧泣诉不已,而豪又代为嘱託。
司理益怒,即以汗巾簿籍送之豪家,豪羞赧欲死。僧哑口无言,司理公巧判云:
审得王某係三吴亡命优僕奸徙,倡白莲以惑黔首,抹红粉以溷朱颜。教祖沙门,本是登岸和尚,娇藏金屋,改为入幕观音。拍玉笑合掌禅床,孰信为尼为尚;脱金莲展舒绣榻,谁知是女是男。譬之鹤入凤巢,始合关睢之好;蛇游龙窟,岂无云雨之私。明月本无心,照霜闺而寡居不寡;清风原有意,入朱月而孤女不孤。废其居,火其书,方足以灭其迹;剖其心,刳其目,不足以尽其辜。
判毕,吩咐行刑者,使备受惨酷,然后戮于市。其尸弃于观音潭,人往看之者,见其阳物累垂,约长七寸,若驴马之势然。
钱某者有子,方五六岁,以冬月患痘死,心头尚热,钱夫妻俩哭不忍捨。忽一尼至,云:「我能再生之,但须夫人与我裸而煖之七日,则阳回痘起,公子再生矣!」
钱某不胜欢喜,留尼行法,果以死子置于床之当中,钱妻裸卧于内,尼裸卧于外,上以被覆之,各不露形。
钱则远避于书室,不敢进房以混乱其法,惟俟七日看死子之复生也,如此有六昼夜矣。
忽妻之兄来探甥,钱以甥死告之,且悉道尼僧行法之事,其兄笑曰:「足下居官也,要理民治世,何曾见人死再生,倘煖之复生,则自古帝王宁少一煖身之尼也,莫为奸僧所欺,令吾妹白日昇天可尔。」
钱面赤不语,亟入房中,揭被视之,果男僧也,羞媿无地。
鞫之,盖钱官游时,此僧扮作尼僧来家抄化,钱妻信其言语留之宿。尼初时不肯,钱妻强挽之,至晚与尼同榻,固不知其为僧也。
尼因房中有婢,亦不敢轻举以徼福,第假寐以伺其便。中夜钱妻忽起溺,以手按着尼身,则脐下有物,翘然直起。钱妻又惊又喜,默无一言。惊者惊尼身不应有此物,喜者喜久旷无聊,黑夜得此,侍婢不知也。
尼见其不言,知其心动,遂伺上床,时一搂接唇而以具急投其牝口,钱妻便跨马而坐,握具自投入焉。
两惰既洽,尼似彩蝶恋花,妇似新花向蝶,口含琼液,舌吐丁香。若不知身在人间世矣。既罢,钱妻曰:「今日若非有宿缘,安得如此巧合,尔须念我寂寥,时时顾我。」
尼曰:「来不烦嘱咐,真如房中之人何?」
钱妻曰:「余俱幼稚,未识人道,唯小福长成,必灭其口,尔适今日任为之。」
尼得斯言,淫兴益炽,乃握钱双足往来抽洩者数百回。钱妻雳声颤语,掌热气促,淫水流绵不绝,其欢畅可知也
次夜,钱妻以计令幼婢俱宿于楼下,留小福在房,命尼强与之狎,小福漠然不知何谓,及蝶至花前,乃始惊愕,而金鎗已透垒矣。
琼花乍吐,桃浪已翻,羞赧娇啼,难态万状,尼遂轻轻欸欸,略为动摇,而与钱妻鏖战许久。小福既为腹心,往来将及二载,因钱失意归家,以致蓝桥路阻,是日假借探望来寻旧好,见钱子死,谬说愚钱,不意妇兄之败其事也。
钱怒,缢僧沉之水,小福毙于杖下,妻以幽死。
乌程晟舍里有佛庙,万曆丁酉五月,有远来少尼作倡大建殿宗,妇女群聚,日有百余人。
里有凌太守之弟,拥苍头突至,索少尼观之,尼峻拒再三,凌大恚以言撼之,尼不得已,方出一见。即令僕诟辱之,袂其衣乃雄尼也。
群妇女一时惊惶逃避,捕尼送官,人人大快。世间挟诈者,皆男尼也,男尼受谴,挟诈者网漏吞舟,悲哉僧海潮
袁州僧海潮者,尝赴应大姓袁氏。见其妻国色,艳慕不已,至忘寝食。有木工(俗呼博士)为之行债甚密。
一日共饮,潮告之曰:「吾实锺情于美丽,何术可以得之?」
博士问姓氏,潮具以告,曰:「吾甥也,吾为师谋之。」
潮曰:「能为我盗其双鞋,以僧履补之者,我与汝三十金。」
博士曰:「诺。」
乃持僧鞋一双去,至其家,甥女留坐啜茶,赙士俟其间,以僧鞋置其床下,而盗其新丝履。持以与潮,潮喜,予银如数。
涉旬其妇将赴亲戚宴,令夫取丝履,弗得,却寻得僧鞋一双。夫怒叱之曰:「吾作好事,见虬秃屡有觊觎,固疑与汝有私,今果然。
妇无以自明,但垂涕拊膺而已,夫延其外姑告之,外姑语塞,竟仳离焉。更娶他姓为妻。潮知即返,服长髮,市屋列肆为富家,仍请博士议胭事。
妇初不可,博士曰:「汝夫既有他匹,守此欲谁为?」
其父母亦以终身不了为言,乃许诺,且曰:「召某郎来观。」
潮美饰而往,目之良协妇意,不知其故僧也,许之。以数百金为聘,自嫁后倍常和协,年余生一子。每博士至,潮留与尽醉。
妇疑之曰:「汝事吾舅何其专耶?」
潮曰:「为我媒耳。」
他日又至,留连倾倒,皆平日所未有,妇又以为问,潮乘醉曰:「吾非被盗鞋,安得子为好仇。」
妇嘿然,乃好语夫请舅。言我母病暂回,奔告母兄鸣于官。潮及博士一讯共服。官怒其淫诡无赖,并毙于狱。妇悦忆而亡,子亦夭,其夫闻之雪涕。
南京杨子江边,税家妻周氏,有姿色。全山寺僧惠明密使一婆子常送花粉诸物,往来甚熟。夫出外,周氏唤婆子同眠,婆子潜将僧鞋一双安凳下,夫归,见僧鞋怒打周氏,竟去之。
周子有口难兮,时年二十三岁,生子岁余,明日将出,与夫辞别。
作歌曰:「去燕有归期,去妇长别离。妾有堂堂夫,妾有呱呱儿。撇了夫与子,出门欲何之。有声空呜咽,有泪空涟漪。百病皆有药,此病谅难医。丈夫心反覆,曾不记当时山盟与海誓,瞬息目推移。吁嗟一女妇,方才有天知。」
既移父家。
惠明还俗,托媒娶之,已生一女,情好甚笃,一日惠明抱女戏曰:「我无良计,安得汝母。」
周氏笑问何谓。惠明以夫妻情厚,吐露潜谋。周氏潜击大明鼓伸冤。我太祖皇帝亲鞫,惠明供金山寺七十员僧。圣旨批惠明凌迟处死,同房十僧绞死。寺众僧六十人,各边远充军,婆子枭首。
江州城东永宁寺,和尚吴员成,赋性骚烈,落落花月中人有张德化者,妻韩氏,名兰英,姿容雅丽,体态妖娆,似西子再生,王嫱下降,千般香艳,百种娇羞。
每朔望日,邀员成诵经求嗣。员成目摇心动,淫兴勃然,密画一计,贿嘱婢女小梅窃去兰英睡鞋一只。回寺自喜,捧鞋吟云:
凤鞋凤鞋兮,卷我风情兮;思之弗得兮,有如狂醉兮。
今日得鞋兮,称我良缘兮;问我佳期兮,定于何日兮。
吟罢沈思,无计可施。忽值张德化来议醮事,员成遂令行童故将睡鞋丢在门首。德化拾归,究问不见睡鞋之由,遂大怒,遂归母家。
员成闻知,乃潜蹤易姓聘娶兰英,得谐伉俪,夫妇相爱,两情交畅。倏忽年余,中秋佳节,员成与兰英欢饮沉醉,搂抱兰英笑曰:「向非小梅之力,安有今日之乐。」
询知其故,英遂缢死。韩氏具词于府雪其冤焉。
窃鞋颇颇落套,偏正撞着善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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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寺僧
宋时临安一寺,有僧行二十余人,僮僕十数人。皆不守佛门法戒,惟以邪淫为事,其寺基趾极大,山门之内,各有长廊深巷,曲折环通,入寺者非熟人道引,则左盘右转,终无门可出。周围高筑垣墙,期与居民隔绝。垣墙之内,又增设夹衖,中置数道钢栅,以防属垣之耳。
僧房各置私室一间,匿藏妇女。虽俗家父母亦不令知有此室也。又于中间空阔地面,择人所不至处,掘一土窟,阶级下七八曲,方广十余丈,上留小窗透明,外高坎,坎外堆石,石外叠高阜,阜上复有墙。窟中四壁以木板装嵌,置有床帐被褥、椅桌器皿,乃众共恣淫之地,非如私室中,一僧一妇丑秽自知之所也。
僧行僮僕往往立市井丛杂处,引诱失群迷路妇女,间有妇女肩舆在途,则乘人眼错扛抬入寺,凡此僧引得妇女即先在此僧私室,淫谑数宵,方引至窟室,任僧行僮僕杂然群通,彼僧亦然。有居窟多年,老者病者,则相次引去,不知置于何处。
湖州有一士人携妻来临安订亲,泊舟蓝桥河下,士语妻曰:一我借轿来迎汝,我或不来,当令轿夫持紫衫为证,汝可即来。」
士去未踰时,有轿夫持紫衫至,士妻乃登轿,轿夫竟舁入寺中,见一少年持引,曰:「官人在此。」
妇随之而入,转深巷数曲,至小室中。少年去巾,乃僧也。妇惊呼,僧以刃挟止之,脱其衣裳,摸弄淫耍,极尽鄙亵之状,妇亦无奈何,淫宿数日,引入窟室,见先有妇女三十三人在焉,皆美姿绝色。
是日僧众亦共三十余人,置酒欢饮,乱行淫秽,妇甚厌之。间有新至者,一日引一女子至,年十四五,丰姿美艳,眉攒万斛忧愁,见群妇始略舒眉。
群妇问之,女曰:「我某太守女,全家候差临安,因观灯于人丛中,与婢相失,被一士引至其房,乃僧也。强相凌逼,我极力自持,衣带展转不得间,为渠所扯断矣。渠神酣兴发,我羞惨呻吟,遂为所狎。花心纔折,痛欲消魂,以口啮唇、实难存活。谁知渠竟夕不眠,蓄云覆雨,恋恋不休,不念人之苦也。在其室十数夜矣!不知今日何缘又引我至此?」
群妇曰:「尔且莫喜欢,少刻大众斋来,尔还要受他们这多荼毒,然后免得此苦也。」
己而果然,女不胜悲怨,于是群妇日夕切齿,谋脱无计,以每日有僧三四人居守耳。
一夕,只一僧守之。群妇问故,云:「各僧送丧过海,明日方归。」
群妇谋道,中有三四妇勇健者,伺僧熟睡,启关而出,至窟外,踰墙达大路,离临安城五里,一妇颇知路名,访问归家,陈告于府。府尹大惊,时孝宗内禅,明日放赦。
府尹即部百卒,捕杀僧众,焚其寺以归,妇召主收领。府尹至寺时,众僧方归,置宴窟中,初亦眊然不察三妇之遁也,湖州士妻因得归。
盖士初在舟语妻时,僧已瞰舟有美妇,往来岸侧,窃闻其语,遂以紫衫併轿舁妇而去。有一妇相随行,至郊外,轿去如飞,婢遂失后不知所在。府尹拷僧,诘其老者病者何在,言引出杀之,葬于寺后,因掘出骸骨三十余副,金帛亦不赀云。
又有士候差临安,一日与妻联舆,出市井丛杂处,停舆市买,转盼间不见妻舆,士执舆夫至官推问,莫可究竟。
年余,忽有舆来门外,乃其妻也,云:「被人扛去时,已非旧舆夫矣。」
约行数里,入一大门长廊下,出舆询问官人,舆夫曰:「且入内。」
一僧迎之,心疑退步,僧自后推之,乃大呼。僧挽拽而入,曰:「此间是要性命去处。」
转数曲入暗室,扃闭甚严,略无人声,虽钟声亦觉甚远,坐久微觉明,僧携酒殽至,忧愤不食,每日两次送饭,暮则携酒强之饮就同寝。
一日僧出忘扃户,我行至暗巷中,遥望灯明甚远,至则观音堂长明灯也,遂礼拜,愿见天日,解帕上金钱络索,环观音身,用指甲指观音足上成川字,复回入室。
月余,僧力疲意阑,我泣拜求归。僧曰:「到此本无出理,念尔本分,又可商量,一夕合之达旦。天微明,引出登舆送至此也。」
士诉临安府,时赵师睪尹府,正值亢早祈祷,乃于明日行香,备膀遍挂示谕:僧众曰:「夜梦观音感应,凡远近寺院观音皆请求此寺观音有感,当申请于朝。寺主僧加号、赐紫,行童皆给度牒。」
出榜未几,辐辏迎至,果有身环金钱络索,足成川字文者。逐集此寺僧人,会士妻竹帘内窥认,正本寺主僧也。送狱推问承服,戮于市。
吴中一士与临安一寺僧善,从游最久。一日过寺,值僧他出,径入其奥室,见榻前悬一木鱼,无心敲击一声,忽榻板铃响,一少妇出,即士所识中表戚也。
两相骇诧,板即地屏内一月,而巧合缝,可阖可开,所谓地窖子也。
妇惧缩入,士亦奔归,遇僧于门,僧即惊失锁户,而又讶士色异,知事已露,故以好意强挽士返,曰:「今日之事,势不两全,惟足下自裁。」
生亦嗟讶曰:「自角堕坑,知贼秃不能杀我,固我死日,第求一大醉,而子诵经拜忏,我遂自缢耳。」
僧从之,大釂以酒,而僧拜诵如法,士睨其垒巨,注酒复满,当其拜伏,忽举以击僧脑破,连刺之死,奔出以闻官。官尽屠诸髡,妇女出者凡五六批,皆先后诱入,或以求子羁之者。
吴有男子,假宿僧舍,见僧每出必锁其房,不容人入。一夕忘锁其门,男子究之,有少妇在室,急趋出,而僧自外挈酒一壶入,置之几上。见门未锁,愕然问:「汝道何所见?」
答曰:「无有。」
僧怒掣刀在手,曰:「可就死,不可令吾事败,死他人手。」
男子泣曰:「容我醉后,公断我头,庶懵然无觉也。」
僧许之。
男子佯举杯吃,曰:「包中盐菜乞一茎。」
僧乃持刀入厨,男子急脱布衫塞壶口,酒不洩,重十许觔,潜于门背。伺僧至,连击其首数十下,僧闷绝而死。
问其妇,乃谋杀其夫而夺得者,分僧橐而遣之。
和尚的计较布置也是极妙的了,只是天理不容,所以不免要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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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冷寺僧
东京离城二十里,地名新桥,有一富家,姓秦名得,娶南村宋泽之女为妻。一日,秦得他出,宋氏悬望不归,因至门首等候。
忽见一僧顶三山帽,穿百衲衣,手捧钵盂,口诵经偈行至秦家门首,见宋氏立在帘子下,便偷目视之,不防石路冻滑,趺落沼中。那僧走得起来,浑身是水,战慄不能当。
宋氏见而怜之,叫他在外舍坐定,连忙烧一堆火与那僧,那僧口称感德,就向火边去,烘焙衣服。
宋氏又持一瓯汤与他解寒,问其从何而来?那僧曰:「住城里西冷寺,日前家师往东院未回,特着小僧去接,行过娘子门首,不觉路边水冻,跌落沼中,不是娘子施恩,险丧性命。」
宋氏曰:「你衣服既乾,可急前去,我夫回见不便。」
那僧故意稽留,拜谢出门,恰好秦得回家,见和尚向火,宋氏在旁,心中不悦。
问宋氏曰:「僧从何来?」
宋氏告以遭跌之故。
秦得大惊曰:「妇人女子不出闺门,邻里若知,岂无议论。」
秦得是个明白之人,安能留不正之妇,即遣回母家。宋氏不能自明,悔之无及,忧闷寂寥,因作诗自怨。诗曰:
挑尽残灯苦夜长,萦心万事已参商;
朔风不管人憔悴,暗送铃声到枕傍。
又曰:
倚阑频问夜凄其,待月中庭欲睡时;
砌下蛩声如诉想,不关风景自生悲。
又曰:
遥睹空中一玉轮,楼台深虚避飞尘;
自冻自去无拘管,肯念凭栏有待人。
宋氏在母家一年余,当时那僧闻知秦得休了宋氏,便离西冷寺,还俗蓄髮,托里妪来宋家议亲。
宋氏被母所逼,不得已转嫁于僧,亦不知其为僧也。勉意欢娱,终日郁郁,作一律以自述其志,诗曰
悒悒伤心只自言,好姻缘化恶姻缘;
回头恨折章台柳,赧面羞看玉开莲。
只为羹汤轻易泄,遂教鸾凤等闲迁;
谁人为挽天河水,一洗前人不韪愆。
一日僧醉归,淫心炽盛,抱住宋氏,戏曰:「汝能认我否?」
宋氏曰:「我不认得汝。」
僧曰:「独不记那日被跌沼中,多亏娘子取火与我,烘焙衣服,救得性命。」
宋氏惊问曰:「彼时见僧,因何还俗?」
曰:「汝虽聪明,不料吾计。当日闻汝被逐,我遂蓄髮,托里妪议亲,不意娘子果得归我。」
宋氏大恨于心。
归诉于父,父告于开封府,包公判曰:「失脚遭跌,已出有心;长髮娶亲,莫大不法。」
僧人断配千里,宋氏仍归母家,抑郁而死
宋氏明白是开门揖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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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怀义
浮屠薛怀义本姓冯氏,名小莹,鄠人也。阳道伟岸,性淫毒,佯狂洛阳市,露其秽,千金公主闻而通之。
上言小莹可入侍,武后召与私,怀义更以淫乐傅。其肉具一接,至通宵不倦。后绝爱之,欲掩迹得通籍出入,使祝髮为浮屠,拜白马寺主。诏与太平公主薛绍通昭穆。
绍父事之,给廊马中官为驺,侍。虽武承嗣、武三思皆尊事惟谨。
至是托言,怀义有巧思,数使入禁中营造。补阙王求理上言,以为太宗时有罗黑,黑善弹琵琶,太宗阉为给使。使教宫人,陛下若以怀义有巧思,欲在宫中驱使者,臣请阉之。庶不污宫闱,表寝不出。
明堂成,拜怀义左威卫大将军梁国公,寻追拜辅国大将军鄂国公,令与浮屠作大云经,言神皇当命事,颁示天下。
后虽春秋高,善自涂泽,亦不觉其衰也,然怀义富贵而骄,颇厌入宫与后交接,多蓄子女于白马寺,昼夜宣淫,所度力士为僧者满千人,淫秽靡所不为,而略无忌惮。
会御医沈南璆亦以材具善御女,得幸于后,怀义心温之,遂密烧天堂及明堂,火照城中如昼,后大以为耻,乃与太平公主谋,使宫人有力者执缚扑杀之。香车载尸还白马寺,焚之。
和尚得了使宜,还要作酸,岂不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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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缘僧
京师人王武功居蔑拗巷,妻有美色,缘化僧过门见而悦之,阴设挑致之策,而未得其便。
会武功将赴官淮上,与妇同坐帘内,一外僕顶盒至前曰:「听大师传语,县君相别有日,无以表意,谩奉此送路,诣讫即去。」
王夫妇亟启盒看,内有肉蟹百枚,剖其中,藏小金牌重一钱,以为误也,复剖其他,尽然。
武功作声叱妇曰:「我疑此秃朝夕往来于门必有故,今果然。」
即诉于府,僧无名字及所居。
遽已窜逃不可捕,独妇坐狱受讯,但涕泣呼天,不能答一辞。
武功弃之,单车之任,妇囚繫累月,府尹以朦昧不可竟,命交付外舍,穷无以食。僧闻而潜归,密付针于妇,说之曰:「汝今将何如,且饮死矣!我引汝往某寺,为大众缝纫度日,以俟武功回心转意如何?」
妇勉从其言。
既往,引入前僧之室,藏于地窖,姦淫自如。久而稍听其出入,遂伺隙告逻卒,执僧到官伏其辜,妇怀恨以死。
江右一武弁,家道陵替,居城西隅,村墅寥落,往来稀少。一女年十七岁,姿色艳丽,迥出人表,武弁至六旬余方得一子,如获珍宝。
一日武弁他出,偶有胡僧长干伟躯,登门募化,自言相面即知生死,行法即可延年,武弁妻惑之,呼女携子,命僧验之。
僧谬曰:「小姐天上人也,当贵为后妃,面上喜气已动,只在一二日内大喜至矣,公子面有死气,难过周岁。」
妻泣下不止,僧曰:「夫人不必忧,打扫高楼一间,待僧诵经祷佛,即可长生,且以验小姐之喜临,僧言之不妄也。」
其妻忙洒扫一楼,令僧礼拜。僧出佛像,张灯拜祝,时过午矣。迨夜,命侍者邀母子礼佛,其妻与女偕往,婢襁负其子以从,方稽首次,僧以手取胡梯置楼上,向婢夺去其子,拔出利刃,将婢杀死,叱女裸体。
女悲号祈命,僧声如乳虎,目眦皆裂曰:「吾历游天下,淫若而妇人,若而处女,不知数矣。何物女子,敢逆吾命,将谓吾刃不利耶。」
即缚母,强女以淫,将刀削去女髮,欲携而遁去。会武弁归,射杀之,尤伤其子一臂,女媿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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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林僧
毗林僧事母至孝,家既无兼侍,取置丈室。
一日,称母暴亡,时当暑月,即治棺收殓,舁致圃馈之舍,终夕修营哭泣,将以次早出殡。
时有寓客张某自新安归,携一娼女赵寿儿来,赵有色艺,张待之不能满欲,是夜忽失之,以为逃去,经厢,官立赏捕缉。
其子弟云:「寺僧自言徽州人,与寿儿接谈,寿儿每以见僧母为词省之,意其窃去而诈云母亡耳。」
后三日,果有人告僧母原不死,乃僧趁黄昏时候,装着寿儿就木,然后呼仵匠吩咐焉。
叩之如所言,僧与寿儿至郡。匠人仵作莫不囚诸狱,荷伽掠鞭;僧受杖,毁度牒为民;寿儿乞免罪,愿报事乐籍中,理椽以其胜诸妓,亦为恳请,太守不听,竟挞之。并录牙儈仵作辈,连坐者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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鄠县僧
宁王尝猎于鄠县界坡林,忽见草中一柜,扃锁甚固,发视之,乃一少女也。询其所自,女言姓莫氏,父亦尝仕,昨夜遇一伙贼,中有二人是僧,劫某至此。
会嚬蹙,冶态横生,王惊悦之,遂载以后乘。
时方获一生熊,命置柜中,如旧锁之,值上方求极色,王以莫氏衣冠女子,即日表进之,且具所由。上令充才人。
经三日,京兆府奏,郭县界饭店有僧二人以万钱独赁房一日夜,言作法事,惟具一柜入店中,夜深闻腷膊有声,店主怪日不敔门,撤户视之。
有熊冲人走去,二僧已死,体骨悉露。上知之大笑。书宁王大哥善能处置此僧也。莫氏善为新声,当时号莫才人啭。
女子是态之柔者,两僧造化,撞得生熊,到死得急捷,没床蓆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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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寺僧
洪熙间,闽中岭上有一寺曰:「水云寺」。殿宇轩昂,禅房幽雅。士民游观者,无不赏心悦目。
寺内和尚甚多,皆是贪淫浊恶髡徒,不晓得持律守戒。
这许多和尚日夜计较要得良人家妇女,自来就被淫媾,省得插趣调情,招灾惹祸。乃倡言本寺有赤脚秃头仙,显灵显圣,凡妇人无子者,沐浴斋戒三日,贪香诣、守设醮,净身就殿寝宿一宵,无不协喜。
乃于方丈东边整理精室三间,大柱高砾,画栋雕樑,中塑赤腓秃头仙金身一尊,侧立麟儿桂子等像,四壁砖石,砌筑坚固,只开大门二扇,余无一点罅隙,傍设数张牙床锦帐,绣褥花裀,若有妇人来求嗣者,自已在内拴闭,丈夫又封锁外门,方纔就寝,中夜感得仙来送子,自然十月满足,分娩得庆。
于是一人传两,两人传三,人人都说道:「水云寺赤脚秃头仙,灵感无比。」
殊不知和尚将殿中柱头刳空圆转,藏躲在内,待妇人裸体就寝,约至黄昏时分,他便轻轻推转柱头,吹灭案前灯烛,走出来挨到床上,与妇人云雨,那妇人在黑暗中,听得些儿响动之声,只说是秃头仙送子与他,袒身向上以图捧接其子,谁知和尚玉茎雄健,妙药调传,将妇人搂抱起来,一鎗挺入,缓缓抽彻,灵根没脑。
妇人遍体酥晕,畅美不能言,谓真是秃头仙与之交合也,战久而罢,精溢于蓆,始有所疑。然为药气冲贯,沉冥睡去。斯时先前来和尚款步下床,柱内又轮转出一个和尚来。
这和尚等候许久,听得那和尚与妇人簸弄颠狂,阳精早已出户,茎软不能如前僧之挺入,乃慢慢挨近妇身,抚摩其牝,以待玉茎刚硬。
妇人惊醒,不敢声言,心中暗喜,若非真仙,如何方纔了事,又硬得起来。急急举股凑之,其玉茎已直抵至根矣,抽彻推送,愈觉妙甚,至鸡鸣后方已。
妇人被其嬲弄一夜,身体倦惫,睡至天曙,尚未甦醒。直俟家中人来,开去封锁,方始伸眉抬眼,窃喜从来无此佳趣,令宵得意,岂不怀孕。归与无子者道及秃头仙云雨之事,妇妇皆以为真仙降临,是以求嗣者源源而来,寺前轿马不断。荏苒已及年余,并无一人觉察。
有蔡知府者,新莅闽中,闻知此说,大不肯信。
曰:「子息有无,皆在于命,岂有齐戒宿寺,便可感动仙家送子之理。」
一日往看此寺,果见佛像金光曜目,香烟馥郁侵衣。公便唤几个老和尚问之,曰:「汝寺中求子得子,真耶?假耶?」
和尚曰:「这是真事,岂敢诳言。」
公曰:「我看此殿、此像,俱是新塑造的,不知当时如何兴造起耳?」
和尚曰:「昔年有一个游僧,睡在大殿,夜间梦见这仙人对他说,故此寺阖僧人择日兴工,不想果有灵验。所以求子者络绎不绝。」
公笑而不言,随即回府,心中只是不信。
次日,吩咐差人去看美貌妓女,唤一名来。妓女赴台,公叫近案前,轻轻吩咐他去水云寺中,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妓女领命,随便更换衣饰,前往寺中假说求嗣,建醮斋宿,未及一更,果有一秃头近床,将妓女搂抱云雨,妓女渐渐晕去,惊心甦醒转来,依蔡公之言,将胭脂搽其肘腋之下,因而连有三秃头来,缠得妓女一夜不眠,五更就起,不待梳洗而归。
将夜间云雨等事细细稟知蔡公,公笑曰:「我道决无此理,今果然矣!」
即时带一哨军兵,将水云寺团团围定,吓得许多和尚魂飞魄散,竟不知祸从何来。
军兵满寺搜提綑绑,不留一个。公逐名点过,叫皂隶看腋下有胭脂的,放在一边,无胭脂的放在一边。
于中四个果有胭脂涂在腋下。
公怒骂曰:「你这死秃驴,敢造作神像,污衊良家妇女,罪恶滔天,天岂容汝!」
吩咐加刑拷打,这些和尚只得招认,委实众僧将求嗣殿中柱头刳空,旋与妇人云雨,假说秃头仙是实。公乃判曰:
看得永云寺僧,淫欲迷心,贯盈恶极,併说建醮求嗣,勾引愚民。驾言秃仙送子,嬲戏良妇,屋柱雕空计巧,房门封锁谋奸。转轮声果是秃头来到,玉茎动真如罗汉降临;白练被缁,掬水终身难洗去;黑宵遭玷,神机没齿不能言。是以假扮妓女作良家,谬託求儿宿禅院;以胭脂涂其腋,乘来僧神酣兴发之时,统精壮搜其根,得众髡刳柱藏身之计。恶迹昭昭见在,胭脂点点可凭。粉其骨,碎其尸,尤不足以谢滔天之罪;折其巢,火其院,庶几可以清天地之尘。
判讫,放火将水云寺焚成灰烬,其众和尚有受刑不过而死,俱抛掷于万人坑中,其未死者,枭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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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寺僧
西吴许孚远,万曆乙未岁,巡抚入闽。时闽中一山寺,素称「灵剎」,凡官族姬妻以求嗣至者,阖扉守锁,独宿殿中,夜有绛服真人与合,遂得娠。
屡往屡验,莫窥其诈。许公闻而心疑之,觅一妓作良人妇往宿,诫之曰:「夜如有遇,可侦所从来及所自,往头上潜以煤记之。」
妓如其言,见一僧从忏佛蒲团下绛衣而出,淫之复入,盖僧通窍殿中,以蒲团覆之,众莫觉也。
许公次日昧爽,突至寺中,众僧长跪迎谒,公俱命去其僧帽,见一黑顶者,立拷鞫之,得其状,遂焚寺而屠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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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精严寺僧
精严寺,嘉兴大剎也。
僧造一殿,中塑大佛,诡言妇人无子者,祈祷于此,独宿一宵即有子。
殿门令其家人自封锁,盖僧于房中穴地道直透佛腹,穿顶而出,夜与妇人合。
妇人惊问,则曰:「我是佛。」
州人之妇多陷其术,次日不敢言,有仕族妻,亦往求嗣,中夜僧忽造前,既不能免,即啮其鼻,僧去。
翊日其家遣人遍于寺中物色,见一僧卧以被韬面,揭而视之,果有伤掩。捕闻官,时韩彦古子师直为郡将,流其僧,废其寺。
一个好世界,添出许多杂种。
和尚吃了十方斋供,住了十方房屋,只少了一个妻小,如今思量做此勾当,可见和尚之狠恶,奈何士绅尤敬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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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寺僧
京城南奉先寺,宫人葬处也。尝寒食祠事,庖人夜切肉,或自幕外引手入攫食大脔者,举刀砍之,即疾走踰填而去。
取火烛视,沥血满道。惊告同辈,相率白太官令章生云:「去岁亦以此时为物攘祭肉,至密买以偿。今又复然,以为人耶!其去甚疾,以为鬼耶!乃有血迹,深可怪,请物色追袭之。」
乃尽呼集隶卒,秉烛寻血蹤以行,去寺入丛冢荒草中,一径甚微,略有人迹,内一穴极芜秽,至此绝迹遂止,记识而返。
明日祀毕,竟行究其实,锄穴三四尺,则渐广如窟室,傍穿地道,有裸而据窟者,肌理粗恶,若异物然。
细视乃妇人,正食庖中之肉,臂上伤痕犹湿,初疑鬼;未敢迎,少定知其无他,牵以出,室中列床几衣服,皆破败,无一坚者,询其为谁,曰:「我人也,姓某氏,家去寺远,未嫁时,僧诱我至此。至夜由地道过其房,与僧共寝,晓则复来此室,几十余年,僧忽绝不来,地道又塞,我念以离家久,且不识路,无从可归,既久自能穴土而去,遍往此近人家,窃食糊口,浸昏昧不省人事。夜则不觉身之去来,随意便到,昼则伏藏,不复知几岁月也。」
章以所言谕厢吏,求得其家,云:「父母皆在,但失女二十年,定无存理,不欲来。家人强之,至则相视恸哭。」
与之入寺,时芜僧已死久,房为人徙,居尚可忆。女家亦不复质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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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寺僧
建炎初,中州有仕宦者,踉跄至新市,暂治寺居,亲旧绝无,牢落凄凉,蹤迹未有定向。
寺僧忽相过存问,时时餽餚酒,仕宦者极感,语次问其姓,则日:「姓汤。」而仕宦之妻亦姓汤。
于是,通谱糸为亲威,而致其周旋,餽遗者甚厚。
一日,告仕宦者曰:「闻金人且至,合眷盍往避他所。」
仕宦者曰:「某中州人,忽到异乡且未有措足之所,又安有避地可图。」
僧曰:「某山间有菴,血属在焉,共处可乎?」
于是欣然从之,即日命舟以往。
虏已去,僧曰:「事已少定,驻跸之地不远,公当速往注授。」
仕宦者告以阙乏。僧于是办舟,赠银二百缗使行。
仕宦者曰:「吾师之德于我至厚,何以为报!」
僧曰:「既为亲戚,谊当尔也。」
乃留其妻拏于菴中,僧为酌别,饮大醉遂行。
翊日睡觉,时日已高,起视乃泊舟大湖中,四傍十数里无居人,舟人语啐啐过午,督之使行。
良久,始慢应曰:「今得矣!」
既而取巨石磨斧,仕宦者罔知所措,叩其所以,则曰:「我等与官人无涉,故相假借,不忍下手,官人当作书付我,诀别家眷,自为之所尔。」
仕宦者惶惑顾望,未忍即自引决,舟人曰:「再迟疑,恐官人不得其死也。」
仕宦者悲恸作书毕,自沈于湖。
时内翰汪彦章守霅川,有赴郡自首者,鞫其情实,曰:「僧纳仕宦之妻,酬舟人者极厚,舟人以是持僧,需索百出,僧不能堪。一夕中夜,往将杀之,舟人适出,其妻自内窥见僧操斧在手,乃告其夫,舟人以是自首。」
汪谓:「僧固当死,而舟人受赂杀命官,情罪俱重,难以首从论,其刑虽均,可也。」
又仕宦妻请以亡夫诰勒易度牒为尼,二事奏皆可。汪命狱吏缓其死,使备受惨酷数月,然后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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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脚僧
万参将某者性好施,每斋僧至万人,积有年矣。届会期则夫人偕往,忽因倭警戒严,忝将公治戎事不暇,惟夫人独往,点僧至半,则一美貌少年僧焉,僧蹲踞以手捏夫人足,夫人大怒,虑激变,不敢声言。归以告公,公震怒。
翌日复自往斋僧,点至半,果见一少年僧,便绐之云:「夫人勤佛事,请汝作伴。」
即带僧归,僧嚎啕大哭,称冤不已。
公诘之,乃女子也,云:「父为某官归,值一僧行脚过门,窥见室家之好,帑藏之富,至晚伙众二十余人,劫掠罄尽,淫污眷属。杀其父而留母女妾婢共七人。削髮披缁为僧带来,与众僧共乐。母不胜辱,自刎死,妾婢有怨言,皆为僧众相继手刃。只以某貌美不忍即杀。留以供僧众之淫乐。日夕为所窘辱,不胜困惫,无由自明,每每欲死,思仇未雪,即死无益,暂留残喘以冀报冤,故见夫人搯足以鸣冤耳。」
公不信,使老媪验之,果妇人也,遂部众往擒,则逃散者大半矣。公恐其激变,即籍为僧兵以御倭,被倭杀戮无数,公以此女嫁之良民云。
南京城外僻地,有妇独行探亲,路遇一僧,遥尾其后,至向寂处乃迫妇人调之,始以好语,妇不从。继以财贿,妇又不从。
乃出刃以胁之,妇惧而从焉,淫毕谓妇曰:「我欲汝两乳一观。」
即推妇僕重茆中,据坐其体,取利刃割取两乳头,藏裹而去。妇痛绝而甦,适兵马巡逻过之,见妇仰卧道傍,口不能言,第举手指胸乳间,又指僧所去路。兵马悟其故,亟追之乃及。
问其割乳头之故,盖以乳头之皮,包于指上,复加药和牢,然后烧之,则指肉了不痛也。遂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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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县僧绛州僧
太宰某公,鄞县人。未遇时尝寓一僧寺读书。
公家贫,僧每周以饮食,心颇德之,寓寺久,知僧有密室,人迹罕至。室有小窦,众僧尝抵其处,寂不为开,惟以一指弹之,斯须窦启,众乃渐入。入必经宿厌饫而后返,或餽运食物必身亲其役,不以任人。公窥得之,而弗敢问也。
一日,寺僧悉出赴应。公戏如所弹,见一女童开窦,内有妇女十余人,一见者或喜、或怒、或惊讶,恐僧知事泄,共相攒执不之放,俄而僧归,大恚曰:「我以恩义待君,而君立心如此,殆有宿冤,势不两存,请自死。」
公求一醉自尽,僧与之酒。昏醉间忽见韦驮尊者以杵授之,惊起,杵果在手。
乃绐僧曰:「我固即死,愿出拜三宝。」
众僧翼公出,环立左右,公拜毕,即挥杵掠僧,遇者辄昏仆。
公遂驰走,时山门已扃,恐众僧追及,乃奔入钟楼,楼下一钟覆入地数寸,钟有孔大,仅盈股,至是突入焉。僧遍索方知,怪其能入,出之不得,击之不能,谋裹薪以焚钟,公举杵奋击钟,轰然声吼。
寺故无钟声,邻闻而疑,且见火光。引梯起视得其状,鼓譟而入,起钟出,公奔诉于官,寺毁僧灭。
绛州陶尚书未第时,尝肆业某僧舍。一日闲游,径步至僧密室,见僧坐妇于怀,亟回走,僧追及之曰:「君不读书而好游蕩,事既至此,势不俱生。」
乃幽之别室,迫死自尽。
陶曰:「死则死矣,愿得一饱。」
僧许诺,退具饮食。陶觅室中得一小石,故置桌,令不平。
僧捧麵以进,俯首稳桌,陶举石一击其首而走。僧茹痛,追至殿上,忽风起香灰,瞇其目,寺外僧党在焉,僧大呼不得放走陶秀才。
陶度不得脱,怆惶奔入钟楼,楼下一钟覆地有年,至则忽自起,陶乃入钟旋覆下,僧遍索不得,怅怏不止,不虞其在钟内也。
顷之陶僕至,僧绐已归,家人遍访弗可得,夜梦神指其处促使出之。比晓往视钟,怪不之信。夕梦复如初,试集众起钟,陶出无恙。
时已三日矣,诉之官。僧伏法,寺亦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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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县僧
江安县民妇柯氏与夫角口,私逃回母家,母劝谕数日,柯氏只得转身回去。
行至半路,遇见两个和尚,在傍路来揖问柯氏,曰:「娘子何往?」
柯氏曰:「我回去丈夫家,你出家人问我则甚?」
和尚哄曰:「上宅旧路本从此至,只是数日前,路途崩陷,行人都从这边傍路走,觉得更近,我出家人以方便为门,所以通知娘子。」
柯氏曰:「那个听你这贼秃说谎。」
两个和尚曰:「我好心教你走路,如何骂我,俗话说得好,打情骂趣,想是娘子知道和尚有趣,故开口骂也。我寺离此不远,娘子同去顽耍一日,然后回家未迟。」
柯氏再要开口时,两个和尚扶拽其手,飞走而去。
都是山僻小路,行不上二三里,至一小菴,推门而入,过了大殿转弯抹角,到一静室去处,其中已有一个老和尚同两个妇人坐在那里顽耍。
两个和尚叫曰:「师父便三个忒快活过了,我们费了许多心机,又拉得一个来,你且与旧人高坐一坐,待我两个尽尽兴,然后与你见礼。」
老和尚曰:「先有吴山后有庙,你们也不要独吃自屙,待我先尝一尝滋味纔是。」
这两个那里听他说,把柯氏揿倒在椅子上,鬆了他钮扣,褪了他绣裤,露出他那紫艳艳、高蓬蓬的物件来,两个就欢喜得侷倒,争先挺着硬直直的肉具,要肏进去。
柯氏到此地位,动又动不得,喊又没人应,只得含羞忍泪,任他们舞弄。这老和尚看见了柯氏这般妙物件,也赶身来恶夺头阵。只见那揿定柯氏的和尚,近迫前将他推了一跌,老和尚跌得半日爬不起来。
他两个恣意轮流把柯氏弄了一会,那两妇人只瞅了眼睛,坐着不动,也不做声。
老和尚叫妇人曰:「骚心肝!这两个畜生,便不仁不义!不顾我师父,你两个如何也不来扶我一扶,看我跌得好苦。」
一个曰:「只怕跌坏了小和尚,那怕跌杀你这老秃驴。」
一个曰:「我们正怪老秃驴要枪头刀。」
一帮人正在那里角口,不想柯氏被两个弄得淫水淋漓,痴痴迷迷半晌开不得口,事毕,立起身来,往外就走,两个妇人曰:「娘子你往何处去?你来得,去不得了!」
柯氏曰:「他两个兴已尽矣,我丑已出矣,天色晚了,要赶回家去。」
和尚曰:「我这佛地,是没边没岸的世界,只有进来的,那里有出去的。你今日遇了我两人,便该死心蹋地跟着我们,如何就要捨了回去。况且老爬灰年纪虽然大些,其实腰头颇颇粗硬,抽送颇颇奈烦,你也略试一试,纔见我师徒们手段。」
柯氏只得哀恳拜倒在地上,这些和尚竟不听他,忙忙打点酒食出来,劝他畅饮,两个妇人又从傍逗他笑耍,柯氏没极奈何,只得隐忍住在菴中。
原来这老和尚名唤明融,两个小和尚一个名真悟,一个名真惺。
这两个妇人,一个是老和尚拐进来的,一个是真惺拐进来的,连柯氏凑成了三对,每日每夜捉对儿饮酒,捉龟儿歇宿,大家快活,不在话下。
谁知柯氏丈夫来接柯氏,柯母曰:「二日前已回去矣!」
其夫曰:「何曾回家?」
两下争闹不决,具告在县。县尹拘柯家干证,说柯氏的确回家,夫家干证,称说柯氏委实未回。
县尹思必路上被人拐去,遂各故归家。
暗暗差人四下缉访,不曾结案。乃柯氏素性柔顺,思家心切,只是一味小心陪伴三僧,以求放归,再不敢一毫倔强,以忤僧意。那明融双脚烂疮,臭秽难近,两妇俱厌恶他,不肯服侍。
惟柯氏煎汤洗擦,调药渗敷,略不顾忌,一见没人在面前,便哀诉明融曰:「我因夫妻相打,逃往娘家,被拐至此。丈夫若向娘家讨人,必然争讼,害我不轻,师父出家人,慈悲方便,况我竭力陪侍众位师父已经多时,望放我回去,胜造七级浮屠。」
明融怜其哀恳,一日晚送出旧路曰:「我放你回家,你切不要说在我菴中,漏泄我菴中机密事情,可也。」柯氏拜谢应诺。
到家一一与其夫说明被拐之事,其夫曰:「我被你家告在县中,几乎问罪,今须与你见官说明,以完讼事。」
次日,到县诉出被僧拐姦情由,县尹曰:「其菴何名,有何记号?」
柯氏曰:「我不晓何名,但菴中有一鱼蓝观音,我每每烧香祝愿,保佑归家,以手捻其足大指,有痕深入,便是记号。」
县尹牢记在心,时因大旱,遂出告示,不拘菴观寺院,大小新旧,观音圣像俱要送来,候本县牵众虔祷求雨,然后大设醮筵,送还本寺,旌赏寺僧。
只要各自记号明白,以便认回,不致混争启衅。不数日,观音圣像云从雾合,不计其数。县尹率众行香,果然霖雨沾足,乃命僧道启建醮筵,各自认领回去。
内中果有一鱼蓝观音,足大指上有指甲捻痕,命一公差守住,曰:「老爷夜梦观音放一鲤鱼于河,因腾云下雨,此寺僧人另有旌赏。」
真悟、真惺不知其故,随差人到县。
县尹曰:「此观音是汝寺中塑的乎?」
悟曰:「是也。」
尹曰:「此观音真灵,前夜梦他行雨,果有雨。昨夜又梦来,说汝菴中有三个妇人,淫秽浊恶不愿归去。今日果有人告汝强拐妇人,汝今有何理说?」
真悟真惺硬不招认。尹令柯氏来证,乃服罪。
随令人往搜其菴,拿出两个妇人,各令亲人领去。其老僧贿差逃躲。尹再问柯氏菴中再有何人,柯氏念老僧放己之恩,答以无矣。
尹判曰:「审得真悟、真惺,佛口蛇心,面人性兽,不遵佛戒恣颠狂,敢托春情污法界。偶逢倾国,毒眼高张,一睹多娇,神魂顿丧。熬不住慾心似火,遂行挟去之谋;当不得色胆如天,暗起拐来之念。空门恋色,恬然不畏三光;净室弄拒,顷刻便忘五戒。讷衣兮作合欢被,应难报道好个姻缘。鲛硝旧是紫蒲团,可不羞杀骚和尚。笙簧洞府,既非阮肇佳期;云雨阳台,怎比襄王情况。不守禅规居梵宗,难辞绞罪入刑场。」
判讫,将真悟、真惺各责四十,监固待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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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驴十二佛
万曆己丑冬,江都令刘道隆一夕梦遇驴六头,内一小驴向刘叩首,觉而疑之,思不得其故。
鸡鸣忽悟,曰:「是矣!是矣!」
妻问其故,刘述前梦,且曰:「今人骂僧为秃驴,意者僧为奸乎!」
且乘小舆出西门,果遇六僧,令隶拘之,僧称:「从来不入城市,且无罪,奈何拘我?」
刘绐之曰:「饭尔耳,尔弗辞。」
及至县内,一小僧叩首不止,曰:「我乃女子也,吾父青州贡生,两兄亦是秀才,一日此五僧来家化斋,母素俟佛,因留之斋,且诵经禳星,令我出拜佛。僧见我姿色,故延至晚,曰:『村中无菴观,敢求长者借宿一宵。』
父不得已,令暂宿于门房,夜半五僧持刀排闼而入,将父母兄嫂并苍头数辈,悉皆杀死。
只五岁侄避枕下得免,将我登时削髮披缁,挟之而出。昼夜轮姦,其时我不难一死,以举家异冤,无由申雪耳。每白日置我于僻处,二僧监守,三僧化缘,供我衣食。离家三年,所过不入城市,目中不见官府,故隐忍以至今日。幸遇爷台,是我报冤时也。」
五僧不待加刑,已伏辜矣。刘乃招详院道,移文青州,按实得报,即置典刑。女号泣数日,乃自尽焉。
夫女不死而从僧,且从之三年,似一淫妇人矣,及仇雪而不惜一死,以谢父母,岂非从容就义者乎。
有张巡检者,夜梦人告曰:「明日有十二佛来见,汝可善待之,能为汝度先祖,佑汝一生富贵。」
迟明,果有十二僧来见。张甚喜,即语以梦,留款甚厚。次日,请作醮以度其祖先,问之曰:「舟中更有何人,请来同斋。」
僧曰:「只二行童留看行李,不必去请也。」
张密令其子至舟相请,二行童曰:「我非行童,乃浙江天台人也,父为某官,考满遝乡,遇此十二和尚,劫杀一家,留我姐妹二人扮作行童,带来至此,烦大官人密以此情诉达大人为我申冤。」
子诺,子返密告于张,张遂拘十二僧入谳定罪。判讫,将十二僧监禁,待日刑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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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庆寺僧
江南一女名柳会春,年十六,患痘。父祷于延庆寺。
既愈。女躬往酬之。寺僧作回,回偈梵语,诵于佛前,曰:江南柳,嫩绿未成阴,枝小不堪攀折。取黄鹂飞上,力难禁,留与待春深。」
女慧,悉记之,归以语父。父怒,诉于方谷珍,谷珍令以竹笼僧投之急流中。
既至,谷珍曰:「我亦作一偈送汝,江南竹,巧匠为菴,留与僧侬盛法体,碧波深处伴蛟龙,方知色是空。」
僧泣诉曰:「死则死矣,再容一言。」
谷珍曰:「何说?」
僧曰:「江南月,如鉴亦如钩,如鉴不临红粉面,如钩不上画帘头,空自惹场愁。」
珍笑而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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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庄寺僧
嘉兴县白大尹,代过姚庄,访僧胜福州,间游市井间。
见妇人女子皆浓粧艳饰,因问从行人役。
有答云:「风俗使然,少艾者僧之宠。下此则皆道人所有。」
白遂戏题一绝于壁。曰:「红红白白好花枝,尽被山僧折,取归祇有野薇颜色浅,也来勿惹道人衣。」
胜看见,亟命去之,已盛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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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僧
相国寺星辰院,比丘澄晖,以艳娼为妻。
每醉自点其胸曰:「二四阿罗烟扮释迦,又没髭鬚。浪子有房室,如来快活风流,光前耀后。」
忽一少年踵门谒晖,愿置酒参会梵嫂,晖难之。
凌晨但见院牌用纸漫书,曰:「勒建双飞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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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遇僧
李煜在国,微行娼家。遇一僧张席,煜遂为不速之客,僧酒令、讴歌、吹弹,莫不高明。
见煜明俊酝籍,契合相爱重。
煜乘醉大书于壁曰:「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傅持风流教法久之。」
僧拥妓入屏帷,煜徐步而出,僧妓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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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尚
武陵民张氏嫁女,招邻里会饮,郑二夫妇预焉。郑妻素与王和尚通,人多知之。
酒酣醉,郑妻偶堕筋于地。
张妻戏曰:「定有好事。」
郑妻笑问故,张妻曰:「别无好处,只是一个光头子。」
一坐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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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部
附辑
尼姑生来头皮光,拖子和尚夜夜忙。三个光头好像父,师兄拜师弟,只是铙钹缘何在里床。
当年行径是窠儿,和尚闍黎铺中间,打扮念弥陀。开口儿就说西方路、尺布裹头颅,身穿直缀,腰繫黄韬,早晚捱门傍户。哄金恨犹是,可心窝里毕竟糊涂,算来不是好姑姑,几个清名被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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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枝儿
小尼姑想起把褊衫撇下,正青春,午纪小,出甚幺家。
守空门便是活地狱,欲禁难架,不如蓄好了青丝髮,去嫁一个俏冤家,
念甚幺经来,守甚幺样寡。
小和尚就把女菩萨来叫,你孤单,我独自。两下难熬。
难道是有了华盖星,便没有红鸾照禅床。做合欢帐,佛前灯做花烛烧。
做一对不结髮的夫妻也,光着头,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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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因寺尼
元时临平明因寺,尼剎也。豪僧往来,多投是寺。
每至则呼尼之少艾者供寝。寺主苦之,于是专饰一寮,以贮尼之淫滥者,供客僧不时之需,名曰尼站。
寺内有宋仁烈皇后手书「众生自度,佛不能度,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无视无听,抱神以静,罪从心生,还从心灭」三十二字。
近年门禁甚严,人罕得进。惟六月二十九日观音成道良辰,始大开寺门,女僧群聚殿上诵经,人可直抵寝室,题诗调笑。
知客尼法名性空,故豪家女,以万曆己丑冬日,励志在寺脩行。为本寺知客,颜色姝丽,见者无不啧啧。
有徽人黄某者,丰姿环态,慷慨风流。
开典铺于临平街上,每至期往观,苟非绝色,未尝瞩目。至庚寅六月,忽见性空,遂魂摇神夺。询之,知去岁冬始来修行者。莫能为计,已而门扃如故,不可复睹矣。
越月一日,有老尼持一缣向黄质钺,黄掷钱与之,不留其缣,尼深讶无因。
未几,尼以钱偿黄,黄曰:「我方将捐赀,助修殿宇,此微物何必介意。」
尼致谢而去,以语知客,知客曰:「黄郎何许人,乃能喜捨如是,我将有以探其隐焉。」
于是亲手製儇馋,令尼餽黄,黄谢,复赠以金簪一只。
尼归,诧示知客,知客曰:「此物奚其至哉。」
掷而不视。
尼曰:「彼喜捨我,何不以为德也?」
知客曰:「是非师所知也。」
尼曰:「尔何见而云然。」
知客曰:「黄铺开几年矣?」
尼曰:「三十余年。」
曰:「黄来几年?」
曰:「六七年。」
曰:「六七年内曾喜捨否?」
曰:「喜捨出一时善心,向来未尝捨也。」
曰:「若如师所言,黄果有隐衷,非喜捨矣!」
尼曰:「为今之计,何以应之。」
知客曰:「是不难,师即持金簪去诘黄曰,檀越既以善心喜捨,合寺皆感仰,第檀越且收贮此簪,俟鼎新殿宇之日,来领白金耳,黄如无他赐,师且留之,如有他赐,黄必另有一篇说话,师且记之,归以语我。」
尼依其说,即趋见黄,黄曰:「师来何遽也?」
尼以金簪还之,一如知客语。
黄笑曰:「是语必有人教师为之,非师意也?」
尼惊曰:「本寺知客使诘事之,檀越岂有耳报神乎?」
黄曰:「我先知之矣,有数行幸为我致意知客,师万勿阻。」
尼曰:「可。」
黄遂援笔书云:「自谒仙姿,徒深企想,缘悭分薄,不获再睹丰仪,欲求西域金身,见怜下士,媿非潢氏,莫降仙姬,切切痛肠,摇摇昼夜,聊具金珥,以作贽仪,不过谓裴航之玉杵臼,他日一大奇事耳,奈何不慨存也。」
厚贿老尼,嘱使持去。知客见书,手札复云:「操凛冰霜,披缁削髮,空门禅定,倏尔将眷。忽递金珥,安颁如纳,沟壑之内,虽深感佩,不敢稽当,谨蹈不恭,负荆。」
异日,尼复持书去,黄读之,愈增思慕,益厚贿尼,要图方便。尼许以乘机通会,再通消息。不想知客得黄书后,然虽复之,而心中亦念黄不置,每每形之纸笔,有一诗置砚匣下,诗云:
断俗入禅林,身清心不清;
夜来风雨过,疑是叩门声。
一日,有他尼相访,知客慰之,曰:「久作襄王梦,相思日几回。」
尼曰:「不因频见面,缘有折花魁。」
坐谈良久,尼偶捡得前诗,哂曰:「适闻佳句,谓尔念我,乃念他人耶!」
知客面赤不语,久之,曰:「心原无染,句偶有私。」
尼曰:「倘有知心客,我愿为君子。」
知客摇首,起夺己诗。尼执不与,固问其人。
知客只得细语其故,尼曰:「得等黄郎耶!」
知客曰:「然。」
尼曰:「黄郎温润如玉,尔其得所配矣!」知容微哂。
尼遂出珍珠同心结二枚,诗一首,奉知客,诗云:
纍纍珍珠结,相将到大罗;
知音频怅望,莫掷谢鲲梭。
知客曰:「此从何来?」
尼曰:「尔心上人,托我致意。向蒙慨允,愿结同心,得叙佳期,粉身以谢。」
知客赧然曰:「某落髮空门,何能为黄郎作儿女子态。」
尼曰:「尔未知人道之乐耳,倘饱其味,日拥黄郎不令归矣!」
知客曰:「黄郎何足牵我方寸。」
尼促师以复,强至再三,知客拂笺写诗云:
郎情温如玉,妾意坚于金;
金玉尔相契,百年同此心。
尼持去,黄得之大喜,拥尼谑浪而别。
他日,又令尼道:「黄思想之切,兼促会期。」
知客泣下曰:「我非草木,不近人情,第人遥地阻,黄郎能飞渡耶!」
尼曰:「重赂司阍,径趋尔室。」
知客頫首不语,尼又促之,乃取白绫帕题诗付尼,诗云:
妾年方及笄,那知月下期;
今宵郎共枕,桃瓣点郎衣。
黄不意犹处子也,喜跃过望,至晚挟尼同行,为逻者所阻,知客候久不至,深自悔恨,题诗志怨云:
嫩萼未经风雨润,柔条先被雪霜摧;
从今不学闲花草,总是春来也不回。
翌日尼来,委曲道意。知客忧形于色,以诗示尼,尼戏之云:「汝恨黄郎,莫饮冷冰。」
知客曰:「谁似尔登门觅汉,惯品肉箫。」
尼曰:「汝未见黄郎,便知肉箫好品耶?」大笑而别。
至一更,尼道之前相见,感欢治具畅饮,尼以一笔奉黄曰:「郎饮合欢盃,娇花醇后开。」
以一笔奉知客,曰:「相逢成夜宿,檀越雨云来。」
饮讫,三人共枕求欢。
知客谓黄曰:「平生未识灯花关,倏到花关骨尽寒,愿郎爱护,忽恣颠狂。」
黄以白绫帕取红,知客娇啼不胜。
黄曰:「桃瓣验矣。」
乃与尼大战,知客视之毛髮皆竖。五鼓别去,知容拊黄背曰:「金簪乃今日之奇事,各留其一。」
自是往来,浸及众尼,黄亦挈伴取乐。越三四月,为里正所觉,侦黄执之,送仁和县,大尹逮尼得实,断黄配遣,杖尼离寺,另嫁。
里人为作金簪传奇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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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姑庵尼
麻姑庵,乃麻姑修真之地。层峦耸翠,烟雾横斜。飞阁流丹,琉璃鳞次。幢墙飘舞,宝盖飞扬。瓶插山花,炉焚檀降。琪树行行开白社,香云霭霭透青霄。
庵中有六七个尼尊,最长者称为庵主,娇姿艳质,已抛红粉紫脂,纸帐梅花。惟有清风明月,色即是空;夜月木鱼敲不尽,空即是色,朝云锦帐路还赊。
那庵主年纪未满三旬。众小尼俱在二旬上下。合掌诵经,果是日无宁晷,见人偷眼,自觉心有余间。
内中有一幼尼,青春二八,芳姿眩目,清韵逼人,引得过客游僧,断肠愁叹。第因庵主操凛冰霜,心坚金石,是以众尼不敢逞其芳心,人亦无计开其情窦。
有一和尚,年纪不多,容貌标緻,素善採战之术。云游各处,姦骗妇女,终不能尽逞其伸缩之妙。偶来庵前,见此小尼,不觉心动,因缓步入庵。
转过法堂,参礼伽蓝、菩萨、罗汉、诸天,纔到庵主眼前稽首,又向众尼叙礼问讯。
那众尼经也不诵,磬也不敲,金钟不撞,木鱼不响,都看他青青旋旋新剃的头儿,白艳艳粉捏的脸儿,颤簌簌嬝娜的身儿。
目睁口呆,半晌不语。那庵主自持虽极严肃,不觉也掉落了数珠儿。便吩咐香积厨中,点茶备斋与小僧对面而食。斋罢,小僧辞行。
庵主曰:「日已暮矣,山中路径丛杂,汝年幼小,难以独行,不如暂就方丈,安宿一宵,明日早去。」
小僧曰:「多感厚意。」
即随庵主,到了方丈内坐禅,众尼俱各归房,唯小尼坐在庵主榻旁。
庵主欲与小僧交媾。因小尼碍眼,仓卒未及启口,不想这小和尚立起身来,曰:「夜已深矣,庵主请睡罢!」
庵主闻得小僧这一句说话,一发中他意思,便吩咐小尼白:「你先去睡,我再坐一坐,就进来。」
小僧曰:「小僧同小师父去睡何如?」
庵主曰:「汝再陪我一坐,少刻就此歇宿,那个许汝进房中去。」
小僧曰:「独宿不免害怕。」
庵主曰:「魔高一尺,法高一丈,怕些恁幺?」
那僧只得坐在那里,看那小尼轻移莲步,饮蹙禅衣,走进房去,掩上房门。
庵主假意又坐了一会。方纔叫小僧近前,搂他坐在自己怀里,举手摸其肉具,不想和尚虽小,肉具反坚大过人,这庵主心中乐极。
双手捧定他肉具曰:「汝如何生得这一条好东西?」
小僧曰:「弟子不惟此物坚大,更善伸缩,吞吐一夜,可战十女。」
庵主连忙自解裤带,握其肉具,投入牝中。小僧倒插斜钩,儘力抽送了数百余度。
庵主被他抽得娇声颤作,昏晕酥麻,竟忘却小尼在房也。
谁知小尼立在房门边,侧耳窃听,听见庵主做出许多娇声,心中便道:「庵主平日这般严谨,都是没奈何熬皎,如今怕他则甚!」
便开门闯将出来,庵主正在昏晕之时,听得拽门声响,连忙挣将起来,见小尼立在面前,看着小和尚抽送,便一把扯进他手说曰:「我在今日熬不过,没奈何吃他这一撞。你少小年纪,蝶花未开,何苦来讨这滋味吃?」
小僧一手挐住小尼,曰:「庵主休替他愁,他即来时,断然不怕辣姜酽醋的了,待他也试一试弟子这一条好东西。」
小尼假推托时,小和尚的肉具已挺在他腿凹里了。
小尼半推半就,小僧趁兴趁情,真个是,一朵鲜花才遇游蜂,採取十分春色,方遭浪蝶偷寻,进退矫羞语言无。
那庵主兴不能禁,酸不能忍,叱僧曰:「狂妄秃儿,如此大胆!」
叱尼曰:「颠女子,敢恣春情!」
小僧赤条条地跪在地上,求恳庵主,庵主曰:「事已如此,且各禁声。只是明日众人面前,如何安顿此子?」
小尼曰:「小秃子只用此法钳制众人,自然大家没得说矣!」
庵主曰:「汝真是大舜有大量,善与人同,不逞己有,不私已无,与朋友共敞之而无憾也。」
天明,众尼来问小僧何在,庵主曰:「此僧夜来独宿,陡作寒疾,至今未起。」
众尼微哂而退。
庵主自思:「我数载坚持,忽遇这个业障,不由人心花不开,今夜且再瞒过众人,与他饱战以酬平生之愿,只是还多这个小妖在此夺我的口食耳。」
经卷束之高阁,走来走去思量。看看红日沉西,醮楼鼓动,便挽小僧就寝。那僧心在小尼,思量若不放倒庵主,终是吃他碍绊,乃用升阳大採战法,以肉具塞满庵主阴户,抵擦阴岸,踊跃连环而祷之。
果然不及一个时辰,庵主冷汗淋身,四肢缓散,晕绝在醉翁椅子上。小僧便到小尼榻前,搂抱求合。
小尼曰:「羞人答答的,如何只管好舞弄。」
僧曰:「姑的羞,只因我的抽,我不抽便不羞,抽一抽,羞一羞,我如今只管抽,看你羞不羞。」
小尼不答。僧扶其两股作推车势以进之,尼自怜自恤,百意百从,问僧曰:「以汝慧中秀外,何故剃度为僧?」
僧曰:「以汝粉白黛绿,何故削髮为尼?」
尼脸偎僧胸,僧舌吐尼口,相与调笑欢谑。
尼又谓僧曰:「尔我情乎,何不趁此月光交拜立誓,蓄髮归家,定为百年夫妇,庶几我作闺中妇,免尔频敲月下门。」
僧曰:「可。」
乃穿衣起拜,立誓已毕。尼曰:「以月为题,联诗记事。」
僧:「碧空云净展琉璃」,尼:「二八良宵月色奇。」
僧:「未满己周千里共」,尼:「将圆兀讶一分亏。」
僧:「向劳玉斧修轮影」,尼:「愿借金风长桂枝。」
僧:「今对嫦娥同设誓」,尼:「赏心端不负佳期。」
联吟方罢,小尼又作诗一律,以志感焉,诗云:
旋蓄香云学戴花,从今不着旧袈裟;
宁橾并臼供廿旨,分理机梭弃法华。
试宿频知鸳被暖,乍粧殊谓凤钗奢;
禅心匪为春心贰,女子生来愿有家。
小僧正欲酬和,不觉庵主甦醒转来,赶到小尼榻边。以手拍僧背曰:「尔何捨我。」
小僧也不答话,便以肉具投入他牝,紧顶其阴。
战至三五百度,庵主淫水溢于裀褥,喘息吁吁,沉冥睡去。小尼在傍见之,口虽不言不语,恰把两手自擦其牝。
小僧知其技痒,乃重整余欢,再相对叠,直弄到钟鸣漏尽,方纔一榻酣眠。
次早众尼起做功课,在法堂中,粧香点烛,击磬挂灯,擂鼓鸣钟,摇铃梵唱,专候庵主出来。
候至午时,尤不见面。一尼去房前叫,亦不醒。正在那里猜疑未定,忽一尼曰:「必定那小和尚做出事来了,可撬门视之。」
众尼曰:「可。」
于是撬开其门,一齐拥至榻前,见庵主含着小和尚肉具,在于口角,小尼牝中阴精流溢于外,都昏迷不醒。
小和尚跳起身来,肉具昂然坚硬,五尼见之,有掩口遮脸而笑的,有皱眉伸舌而看的。
小僧微娇撒痴,向前抱住一尼。
那尼正在眼中出火,心热难熬,便不顾羞羞,忙解衣脱裤,仰卧在禅椅上,凭小僧抽送一会。
小僧去了这尼,复挽一尼,战经百合,如是者至三至四,纔轮到这一尼身上,这尼立在那里等得慾涛狂泻,足不能移。
小僧笑谓曰:「情极一何至此。」
尼亦笑曰:「眼看心如火,身亲体不禁。」
僧猛力鼓弄,尼心动神疲,真所谓:「半生滋味在花关,倏到花关骨尽寒也。」
四尼看得眼黄地黑,脊软酥麻,各各俱有不足之意。
小和尚乃放出伸阳缩气手段,把从头至尾的众尼,俱随心抵触,任意抽添,大战几百回而罢。
幼尼谓僧曰:「汝殆神人也,不然何野战之善,鏖战之久也。」
僧谓尼曰:「怜卿弱态,故不忍力攻,若卿作是宫,我当放胆以战矣。」
众尼相视而笑。
自此淫慾无度,早晚功课皆废。众尼每每争锋,小僧乃定一约规,曰:「惟小尼不论常规,庵主与众人,各门定先后,每夜轮一处,何如?」
众尼乃依龟不复言。
过二月有余,庵主与二尼身皆怀孕。恐人知觉,只得托病卧床。
久之,二尼一齐分娩,污秽狼藉。地方具报到官,官据实以闻,拆毁庵宇,斥逐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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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尼
杭州有二尼,美而蕩。有二商人,闲游入寺,其一商少年美丰度,尼目之不捨。商初不领略,茶毕而去。
长尼思之,夜谓其次尼曰:「得此人共枕,半生不虚矣。」
次尼笑曰:「彼过往人安得再来。」
次夕明灯拥炉,相语切切,叹其美好。
次尼曰:「曾得其居址乎?」
长尼曰:「已问之,乃武林门外杨店王七官人也。」
更相歎慕。一偷儿方剜其墉,闻之,舍去径往武林门外,告王七官以其语,曰:「事成予我白金十两为赏,我为子导。」
王喜予银二两,随行至寺。尼一见,喜出望外,设席出酒,相与共酩,偷儿先谢去,二尼逐留之宿。长者当夕,少者次之。
尼语生曰:「吾方思子,子何以知,乃适我愿。」
王七曰:「某人之语也。」
尼虑事彰,即召偷儿饮之酒,且贿令弗言。由是暮阴而入,朝阴而出,往还半年。
孤木不能御二斧,遂以赢死,尼仓惶埋之花台下。王父遍觅其子不得,鸣于官,揭牓通衢,许犒钱千文。
偷儿闻之,复夜往庵究探,见二尼陈设祭品于花台下,奠浆跪泣且曰:「公终天年,幸勿以幽明之故,间此情好。」
偷儿闻之,即奔告于王父。官审实,以偷儿狡猾放衅,杖死。而鞠二尼归宗,庵亦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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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尼
京师一尼少美,有男子过而与通,情好甚密。
尼欲恆留某人不可得,乃饮之酒醉而髡其首,以弟子育之。
其妻怪夫不归,入庵求之。
尼方抵讳,而夫于隔窗闻妻声,遂云:「我在此。」
妻决户出夫,则其头已髡矣。
妻兀尼,夫堑谢,又曰:「此吾自取耳,吾归长髡,慎勿为人言。」
时其子商于外,其妇怪姑氏食倍于常。又数闻人语音,乃凿壁窥视,正见姑与一僧同坐。
忿恚,具白其子,其子大怒,取刀入室,抚两人首,其一僧也,即奋刃断僧首。
母觉而止之,不及,乃告以为僧之由。
子不信,捡其首乃大恸,邻保执赴官,论其子弒父固出不知,然母奸不应子杀,遂坐死,尼亦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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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尼
宋咸淳间,一人寓江西,招一尼教其女刺绣。
女忽娠,父母究问,女曰:「尼也。」
父母怪之,女曰:「尼与我同寝,常言夫妇咸恆事,时偶动心。尼曰:『妾有二形,逢阳则女,逢阴则男。』揣之,果然男子也。遂数与合,因而有娠。」
父母闻于官,尼服验之无状,至于宪司。
时翁丹山作宪,亦莫能明。
申之如其说,验之,果然。遂处死。(故阴阳分而成配合,夫妇别而有唱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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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僧嫁人
饶州有女僧,从士人张生者,乡士戴宗吉为诗赠之,诗曰:
短髮蓬鬆绿未匀,袈裟脱却着红裙;
如今稼与张先去,羸得僧敲月下门。
闻者痛快。张先字子野,尝赴一尼私约,其老尼性严,每卧于池岛中一小阁上,俟夜深人静,其尼潜上梯,俾子野登楼相逼临,令子野不胜惓惓,作一《丛花词》以道其怀,曰: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离愁正引千丝乱,更南北、飞絮濛濛。
归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蹤。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少桥通。
横观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新月朦胧。
沉思细恨,不如桃李,犹解嫁东风。
又君实赠一老尼嫁人诗曰:
脱卸罗裙着絃裙,仙凡从此路岐兮;
蛾眉再画当时绿,螺髻重梳昔日云。
玉貌缓将鸾镜照,锦衣兼把麝香薰;
屏帏乍得辉光华,更没心情恋老君。
进士黄公炜,建昌人,任华亭令,有尼蓄髮欲嫁人,投词求批执照,公判云:
短髮蓬鬆绿似云,缁衣脱却换红裙;
如今嫁作良人妇,免得僧敲月下门。
与戴诗相同,而赢字、免字,各有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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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慧澄
狄氏者,家故贵,以色名动京师。所嫁亦贵家,明艳绝世。每灯夕及西池春游,都城士女堆集,自诸王邸第,及公候戚里中贵人家,蛮幕车马相属,虽歌姝舞姬,皆饰珰翠、佩珠犀,览镜顾影,人人自谓倾国。
及狄氏至,靓粧却扇,亭亭独出,虽妒悍自衒者,皆羞服至相诋辗曰:「若美,如狄夫人耶,乃敢凌我。」
其名动一时如此。
然狄氏姿性贞淑,遇族游群饮澹如也。
有滕生者,因出游观之,骇慕丧魄,归郁郁不聊生。访狄氏所厚善者,或曰尼慧澄与之习。
生过尼厚遗之,日日往,尼媿谢问故,生曰:「极知不可,幸万分一耳,不然且死。」
尼曰:「试言之。」
生以狄氏告,尼笑曰:「大难!大难!此岂可动耶!」
具道其决不可状。生曰:「然则有所好乎?」
曰:「亦无有,惟旬日前属我求珠玑颇急。」
生大喜,曰:「可也。」
即索马驰去,俄怀大珠二颗示尼曰:「直二万缗,愿以万缗归之。」
尼曰:「其夫方使北,岂能遽办如仵偿耶!」
生曰:「四五千缗,不则千缗、数百缗皆可。」
又曰:「但可动,不愿一钱也。」
尼乃诣狄氏,果大喜,玩不已,问:「须直几何?」
尼以万缗告,狄氏惊曰:「是纔半直尔,然我卒未能一併,奈何?」
尼因屏人曰:「不必钱,此一官欲求事尔。」
狄氏曰:「何事?」
曰:「雪失官耳,夫人弟兄夫族皆可为也。」
狄氏曰:「持去,我徐思之。」
尼曰:「彼事急,且投他人,岂复得耶,姑留之,明旦来问报。」
遂辞去,且以告生,生益厚餽之。
尼明日复往,狄氏曰:「我为营之,良曷。」
尼曰:「事有难言者,二万缗付一秃媪,而客主不相问,使彼何以为信。」
狄氏曰:「奈何!」
尼曰:「夫人以设斋来院中,使彼若邂逅者,可乎?」
赤面挥去,曰:「不可。」
尼愠曰:「非有他,但欲言雪官,怎使彼无疑耳。果不可,亦不敢强也。」
狄氏乃徐曰:「后二日我亡儿忌辰,可往,然立语亟遣之。」
尼曰:「固也。」
尼归及门,生已先在,诘之。且道本末,拜之曰:「仪秦之辩,不加于此矣。」
及期,尼为斋具,而生匿小室中,具酒餚俟。晡时,狄氏严饰而至,屏从者,独携一小侍儿见尼曰:「其人来乎?」
尼曰:「来也。」
呗祝毕,尼使童子主侍儿,引狄氏至小室。蹇帘见生及饮具,大惊欲避去。生出拜,狄氏答拜。
尼曰:「郎君欲以一扈为夫人寿,愿勿辞。」
生颀秀,狄氏颇心动,睇而笑曰:「有事第言之。」
尼固挽使坐,生持酒劝之。狄氏不能却,为酽扈,即自持酒醉生。
生因徙坐,挟狄氏曰:「为子且死,不意果得子。」
拥之即帏中。狄进亦欢,恨相得之晚也。此夜散去,犹徘徊顾生,挈其手曰:「非今日,几虚一世人,夜当与子会。」
自是夜开垣门,召生无阙夕,所以奉生者靡不至,惟恐丝毫不当生意也。
数月,狄氏夫妇,生小人也,阴计已得狄氏,不能弃重贿。
俟其夫与客坐,遣僕入白曰:「某官尝以珠直二万缗卖第中,久未得直,且讼于官。」
夫愕贻,入诘。狄氏语塞,曰:「然」,夫督取还之。
生复遣尼谢狄氏曰:「我安得此,贷于亲戚以动子耳。」
狄氏虽恚甚,终不能忘,夫出,辄召与通。
逾年,夫觉,间之甚严,狄氏以念生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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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寺尼
汴粱张生年十八,人物聪俊,未娶妻室。因元宵到乾明寺观灯,忽于佛殿上拾得一红绡帕子,帕角繫一香囊,细看帕上有诗一首云:
曩里真香谁见窃,鲛绡滴血染成红;
慇懃遗下轻绡意,好与才郎置袖中。
诗尾有细字一行,云:「有情者拾得此帕,不可相忘,来年正月十五夜于相蓝后门一会,车前有鸳鸯灯是也。」
生赞赏久之,和其诗云:
深麝因同琼体织,轾绡料此杏腮红;
虽然未近来春约,已胜襄王魂梦中。
倏忽元宵将近,生思去年之约,乃于十四晚候于相蓝后门,果见车一轴,灯挂双鸳鸯,呵卫甚众,生惊喜无措,乃近车,或先或后,吟诗一律云:
何人遗下一红绡,暗遣吟怀意气饶;
勒马住时金登脱,动身亲用实灯挑。
轻轻滴滴深深拜,慢慢寻寻紧紧瞧,
料想佳人初失去,几回纤手摸裙腰。
车中女子闻其音韵,默念昔日透香囊之事谐矣,遂启帘究生,见生容貌,大喜。随令婢百花者通情,生会女意,须臾香车已失所在。
次夜,生向于原处,俄有青盖旧车而来,更无人从,车挂双鸳鸯灯。生觐车中非相遇之女,乃一尼耳。
车夫连称送师归院去,生迟疑间,见尼转手招生,生潜逐之。
至乾明寺,老尼迎问曰:「何归迟也?」
尼入院,生随之入小轩,轩中已张灯列宴,尼乃去包丝而绿鬓堆雪,脱僧衣而红裳映月。
生女联坐,尼侍旁行酒,女曰:「愿见去年相约之媒。」
生取付之,女笑曰:「京辇人物极多,惟君得之,岂非天赐姻缘耶!」
生举前所和诗,女曰:「真我夫也。」
于是同生就枕,极尽欢娱。
顷而鸡声四起,女谓生曰:「妻处深闺,祝天求合,得成夫妇,昨夜欢浓,今朝离别,从此之后,无复再会。不若自尽,君不忘情,感恩多矣。」
生曰:「我非草木,岂能独生。」
女曰:「君有此情,我之愿也。」
遂解衣带共结,欲同悬于樑间。
老尼急止之曰:「岂可轻生如是乎,尔等要成夫妇,但恨无心耳。」
生女求计于尼。尼曰:「汝远离江湖,更易名姓于千里之外,可尽终世之情。」
生女然其言,遂约生今夜三鼓后,可于城北巨柳下俟我,我将黄白之货从郎远遁。
生曰:「尔果然否?」
女曰:「妾与君性命尚弃,况余事乎!」
女乃告归,生亦收拾黄白一包,如约俟于柳下。彷彿夜分,果见女迤逦而来,共会宿于通津邸中。
次早雇舟,自汴涉淮,直至苏州。是在两情和好,谐老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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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庵尼
临安某工官妻,为少年所慕,日日坐于对门茶肆,睥睨延颈,如痴如狂。尝见一少尼从其家出,径随以行,尼至西湖上入庵寮,少年即求见尼,啜茶而去,自是数往来。
少年固多赀,因以修建殿宇为名,捐施钱帛,其数至千缗,尼讶其无因;再三叩其故。少年以情告,尼欣然领诺,约后三月来。
于是,列一斋目,上书大官女妇封称三十余人,再诣某宅迎其妻曰:「以殿宇鼎新,宜有胜会,诸客皆已在庵,请便升轿。」
即盛饰易服珥,拐与婢偕行,迨至彼,原无人。
尼将钱犒轿僕遣归,设酒连饮与婢,妇人亦醉,引憩曲室就枕。移时始醒,则阴户精流,一男子卧于傍,既死矣。
盖所谓悦己少年者,先伏此室中,一旦如愿,喜极暴卒。妇人不暇俟肩舆,呼婢徒步而返。
良人适在外,不敢弃声,两婢不能忍口,颇泄一二。尼畏事露,瘗尸首于榻下。
越旬日,少年家访其蹤,诉于官。官鞫得实,尼坐徒,妇人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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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漆匠遇尼
嘉泰间,内臣李大谦于行都九里松玉泉寺侧,建功德寺。
役工数内,有漆匠张某者,天台人。
偶春夜出浴回,于道中遇一老妪,挽入小门,暗中以手扪壁,随妪而行,但觉布幕,转径数曲,至一小室,使就物坐,此妪乃去。
继有一尼携灯至,乃见四壁皆有青赤衣帷遮护,终不知是何地。此尼又引径数曲,及至一室,灯烛荧煌,酒餚器皿一一备,俱非中下人家所有。张见之惊异,亦不敢问其所以,且疑且喜。
尼往,顷时复至,后有一妇人随来,容貌非常,惟不冠饰,张殊畏惧,尼逼使坐,遂召前妪命酒谑饮。饮畅,此妇人更不一语。
尼曰:「已晚矣。」
张但恳尼曰:「匠者无钱。」
尼终不顾,遂令就寝。
尼执灯扃户而去,张屡询所来及姓名,而妇人更无一语,疑为瘖疾。
至钟动,尼复至,启锁唤张起,如前令妪引出,亦摸布壁行,觉至一门,非先来所径。令张从此出街,可至役所。
张如梦寐中,行至一街迨晓,即离役所二里许。后寻归,董役者责之,及闻此事,使人遍访,终不得其原所入门阈。
众皆谓是鬼物,而有一木匠云:「固宠借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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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庵尼
栖云庵女僧,出入人家,甜言哄诱,尝携一吏妻女与僧淫于庵,久矣,其无人知也。偶冬月,吏奉差他往,妻女日赴庵无忌,居人疑之,踰垣密觇,见尼方冶馔,厨房寂无他人。
再至一壁窦,则炽炭盈炉,满窦和煖,六七雄僧争淫吏妻女,其鄙亵状态,不可形容。
居人复踰垣而出,伙众擒执。
僧跪恳吏妻,妻女各低首拜泣以求,尼捐所得十数金,并以与居邻,众人得贿释之。
翌日再往访,尼已他徙,庵里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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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乍然开,招引十方正好来,酒兴本无赛,酒客真堪爱。搂抱绣衣开,还欲僧家并道翁,休闹空作态,放鬆一回,听令一回,直把矫娘唤。
○冷落绣罗帏,意中人久不归。愁来枉把心机费,我有箇假的权持来弄你。其间儘有什滋味,是依稀暂时故罢休,管是和你长相会。
○抱孩儿独步中堂,正春心牢驿放蕩,谁知秃僧凑巧走来,逞大胆扯住不禁使唤,梅香打这厮,即只是看了他,这风骚儿似如搔痒。
○扭身躯,睡在销金帐;花心儿,露出真奇样。试把绣罗鞋,盖在花心上,唤醒娇娘,问他两般儿宽窄短长,像也不像,这秃驴忒恁无状。
○这秃奴忒煞无状,燎衣裙现形匿影后步门墙,那梅香心焚难当,倚定着门儿望,俏俏地引入洞房,霎时间做出了许多模样。
○头上光光,两眼铜铃觑得忙;偎着红粧,搂抱手儿长,抽造多来往,口裏亲亲不住的叫娘,这髡奴真个强,教奴家越看越思想。
○禅堂暂作阳台院,佳人有意相留恋,不是爱袈裟,伪心善佛牙,光油两相并对,酒添狂。兴未到,夜阑时,葫芦缠柳枝。
○七个尼姑合箸一个僧,光头光脑逞风情,风流不在留头髮,只在掷抛梭称我心,闹吟吟,推来拽去此骚根,若还再得僧来到,这段姻缘天作成。
○大和尚搂着花娘倒在牙床上,弄得吃答答床儿响,小和尚小花娘,侧耳听听得心痒难当,小和尚露出前桩,小花娘手摸了裆,他两个又侮出真奇样、忒兴张,这两个不怕羞的花娘、不怕死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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